朱二少爷一眼将那二人认出来,心里大呼:“是我兄嫂!”而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黑色纹路忽然发力,将他包裹其中。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叫嚣:“不是!不是他们!你兄嫂已经被凤凰山的人联手害死了!”

“可万一是呢?万一呢?”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

池婉婉拉了拉挡在自己身前的青衫少年,问道:“他怎么了?”

韩晔答:“他被诅咒控制了神智,二小姐请看那些黑色的纹路,那些就是诅咒。”

黑色纹路几乎遍布全身,本该早将他控制住,不料他心智竟异乎常人,此时心底仍留有一丝清明,虽不能叫他神智全失,却也叫他被两股不同力量折磨,十分痛苦。

“怎么才能帮他?”池婉婉问。

韩晔将那二人放到地上,腾出来一只手搭在池婉婉肩膀上:“二小姐,你且叫他一声试试。”

池婉婉只觉一股暖流从肩膀涌来,逐渐游走遍全身,整个人像是泡在了一池春水中,温暖惬意,她清了清嗓子,启唇出声。

“朱二少爷!朱二少爷!”那厢朱二少爷兀自挣扎,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嗓音呼唤自己,这声音似有魔力般,一下子将自己心神拉回原处。他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黑色纹路眼见错失良机,开始朝四周退散开去。

他浑身虚脱一般,望着地上并排昏迷的二人,喃喃道:“哥哥!嫂嫂!”

那二人竟当真是朱少爷和朱少夫人!

心中瞬间涌上狂喜,他瞬间扑了过来,查看一番,发现这二人只是昏迷过去,呼吸脉搏都还正常,明显是两个大活人!他喜得几乎要跌坐在地。

但片刻后他忽然又反应过来,自己兄嫂死状极惨,脸都被人剥了皮,可他此时将人认出,完全是靠着那副熟悉的面容。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两具尸体不是我兄嫂?”朱二少爷问。

池婉婉点头:“我也从没说那两具尸体就是你兄嫂呀。”

朱二少爷到底在朝廷混迹多年,因着武官的身份,接触过的杀人案不少,略略一想就明白过来:“鬼怪为何要在杀死我兄嫂后还将尸体弄得面目全非,只因那根本就不是我兄嫂的尸体,它们不知从哪里找了两具尸体来冒充,又给尸体穿戴上我兄嫂的衣着,为的就是让我误会!”

真可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但鬼怪为何要让我误会?我以为自己兄嫂已死,究竟对它有什么好处?”他思索一瞬,立即叫道:“为了嫁祸凤凰山!”

池婉婉接话道:“没错!两年前我们鸣弦峰上失踪了一位师兄,不久前我们在后山找到了他的尸体,他身上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包,这两起案件九成都是同一人所为,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在针对我们凤凰山。”

“小师妹......你说的可是......高师叔坐下弟子方鸣泉,方师弟?他、他已经遇难了吗?他的尸体在何处?”

池婉婉答:“是他,也算是阴差阳错,我是在后山找到的他的尸体,侯师兄和赵师兄也能作证。”

地上的侯鸣谭仍旧双目紧闭,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而赵鸣犀本来伤势不重,加之编织幻境的人被池婉婉发觉,体内气息不稳,此时已经悠悠转醒。听了池婉婉的话,微微动了动手指,表示确实如此。

严鸣谷对几人关系最清楚,将前因后果一想,不由得脸色发白。一头扎进保护罩中,直直盯着齐鸣容问道:“果真是你?我记得两年前那场三峰会盟上,你确实表现惊人,但高师叔却将头筹奖励给了方师弟,难道说,你因此而记恨你师兄不成?”

他倏忽瞪大双眼:“凤凰镇血香包一案一直都是你在处理,难道真正在幕后捣鬼的人是你?也是你将我们引来的?”

齐鸣容垂首不言,他身上已经被黑色纹路所笼罩。纹路又从他脚下蔓延开来,朝着池婉婉和严鸣谷而去。

就在即将触碰到池婉婉之时,忽然被一道雪亮的剑光拦下,只见那纹路竟活了一般从地上弹起,撞向剑刃。

剑刃功法不俗,一阵灵光贯过,与黑色纹路对撞,直接将纹路在半空中斩碎。只听“咔嚓”一声,剑刃也从中间断裂开来。

韩晔朝朱二少爷欠身,在这种场合仍旧从容不迫道:“朱家少爷,方才将贵府的宝剑折断,实在对不住!”原来他自己没有佩剑,这宝剑是方才找人时从朱家校场上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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