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晚上能一起上山玩老洋炮,郭山一下午都很兴奋,干活都有劲儿多了。

他兴奋,那必须得拉着小伙伴一起兴奋,于是郭山一口一个“勋子”叫得顾安勋一脸无奈。

“哎,勋子,你猜咱俩今天谁的准头好?”

……

“我说勋子,你快点儿,我都到头啦~!”

……

“哎,勋子,咱来晚上比比啊?”

……

“勋子……你咋没吃饱啊?又被我落下那老远……”

……

“丫头说她能把家巧儿做得老香了,哎?勋子?人呢?哎哟~!你咋不吱声……吓我一老跳!哎你说丫头能咋做啊?你是城里来地,吃过啥特别的做法没?”

……

顾安勋:……

一个下午,他基本被灌满了一耳朵的“勋子”,再不咋适应被这么叫,也都快麻木不仁了。

他有时候提起兴致了,或者被烦的没法子的时候,会回上那么一两句。

一般情况下能不出声,他就不出声,努力保持沉默,省得被叫更多的勋子。

“论准头,你不如我,但我没你经验老道,黑灯瞎火的,火药我怕上不好。”

……

“比比就比比,我只比准头。”

……

“城里也没什么吃法,我……下乡之前没吃过小麻雀。”

郭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用很怜悯的眼神看着顾安勋:“哎呀……害,我就不该提这一茬,没想到城里连家巧儿都没有……哎?家巧儿叫小麻雀吗?雀啊?跟孔雀是亲戚不?”

顾安勋:……

对上郭山好奇又不耻下问的目光,顾安勋终于知道“山子”整天挂在嘴边的麻爪儿……是个什么感觉了。

他现在就有那么一点麻爪儿。

在郭山进一步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之前,顾安勋及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猜丫头跟你比,谁会赢?”

郭山果然不再纠结什么雀不雀的了,当即眼睛一亮:“丫头本事着呢,咱仨一会儿下工了好好比比……”

顾安勋悄悄松了口气,他嘴上没说,心里也很兴奋,很期待晚上跟黑丫头一起上山。

……

时间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吧……在人心里越是期盼时间过得快点儿,期盼着下工的锣早点儿敲响的时候,它总是会顽皮地让你感受着……磨它,究竟有多漫长!

郭山一开始还干劲儿十足,蹦达到快下工的时候……见天精力无限,下工还有余力的大小伙子,今儿却从一开始的话痨,到后来变得有气无力,就好似活儿干不完了,天也黑不下来了似的难耐没有奔头。

郭山无精打采地,一步三晃着挨到了下工,反倒是顾安勋还好。

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巴交勤勤恳恳地干活,并没有觉得多累,只是也感到了下午的漫长。

锣声想起那一刻,郭山瞬间满血复活,人“噌”地一下子蹿了起来,蹦着高儿地跑去找郭婶子去了。

顾安勋看着撒欢儿的小伙伴,忍不住摇头一笑。

今儿李继东请了假,仨女知青被调离了这一片儿去喂猪了,顾安勋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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