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是陌生的天花板。
轻轻抽了抽鼻子,山下美月嗅了一下面前的空气——是淡淡椰子熏香的味道。
自己在哪里...女孩这样想着,记忆的海洋之中,就自然而然地泛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所以晕倒了么...山下美月为自己的身体感到有些无奈。三年前,自己也曾经因为偶像繁重的工作而被压垮了身体。长久的病休之后,直接缺席了组合第二十三张单曲的制作。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之前遗留下的后遗症。
偶像这一行就是这样。为了向远方飞翔,女孩子们有如无脚鸟一般,不停地振翅。不过看来,这回自己又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
“...”有些吃力地坐起身子,山下美月就发现自己正在这间单人病房内唯一的一张单人病床之上。摸索了下自己有些瘦弱的身体,女孩发现自己早上穿上的内衣还在,只不过外衣不知道被谁,更换成了更宽松的病号服。
“美月桑?”身侧,有些男孩子气的声音似乎很开心。
侧过头,贺喜遥香圆脸上有些显粗的眉毛,便出现在山下美月的视线之中。长发披肩的贺喜穿着和自己同款的卫衣——这是之前自己和她一起出去购物时买的姐妹装。
“贺喜酱...”看来刚才是来找自己的贺喜将自己送到了医院。“谢谢你...”
“没什么...美月桑,您感觉好些了吗?”
“好一些了...”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山下泛白的嘴唇,仍然让贺喜遥香有些担心。
“今野桑也来了...”原来在山下美月晕倒没多久,贺喜遥香便到了舞蹈室。尽管一开始难以避免的有些惊慌失措,可靠的女孩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在叫救护车的同时,也通知了组合的大管家今野义雄。
“早上其实我和小樱和今野桑刚刚开了一场短会...”贺喜这样说道。看来就是这场短会,让贺喜对于ter的位置产生了些不安。
“小樱也在么?”两人口中的小樱,是和贺喜同属四期生王牌之一的远藤樱。
“没有...开完会她就先回家了。”
“这样啊...”山下美月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能够完全地靠在床头的靠背之上。伸出手,女孩想要拿到床头柜上放置的瓶装水。
“美月桑...我来吧。”贺喜站起身,将瓶装水拿在手上,递给了山下美月。
“谢谢...”将有些冰凉的水含在口中,女孩感觉到了上午喝的浓茶遗留下来的涩味。
“贺喜酱,你之前要跟我说的事情,现在可以说吗?”咽下了水,山下美月有些吃力地拧上了瓶盖。将水瓶放在一侧,她看着眉毛拧在一起,有些苦恼的贺喜遥香。
“喝诶...”贺喜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用拖长尾音的声音回应。
“如果待会今野桑来了的话,可就没有机会了。”女孩的眉毛拧地更紧了。无意识地张开嘴,贺喜轻轻吸着凉气。
山下美月喜欢贺喜这种无措的模样。想想的话,自己好像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间段——成为偶像后的瞬间,自己好像就已经抱着坚定的目标,坦然用“偶像”的方式,面对一切了。
“好吧...我就是想问问美月桑,怎么样去面对不再是ter的自己...” ter是团体的门面——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点。而一旦当上了ter,对于整个人的自我认知,都会产生相当的冲击感——这是责任带来的历练,也是过重的关注所带来的负担。
“一开始的话,其实我也没想到就轮到我了...明明前辈们,还有同期也有很多闪闪发光的孩子...”
“所以我诚惶诚恐的心态持续了很长一段的时间。接着,在大家的鼓励和信任下,以及越来越多的活动中得到锻炼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身份...”
“我开始习惯于节目的主持人,摄制组的老师们看向我时的那种眼神...所以,在想象不是C的时候,我觉得已经找不到之前的那种感觉了...”
说完了自己略显幼稚的烦恼,贺喜遥香抬起头,和认真倾听的山下美月双眼对视。
“这样啊...”山下轻轻笑了一声。“贺喜酱的这个烦恼,我还是挺能理解的。”
“美月桑也可以理解吗?”贺喜显得有些激动。
“嗯...可以的哦。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当ter的时候,组合最重要的白石桑刚刚毕业,而且是因为疫情,间隔快一年才发售的新单曲。”
“为了乃木坂新的征程,为了承担成员和粉丝们的期望...我是做好了背负一切的觉悟而站上那个位置的。所以当放下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怎么说呢,很空虚的感觉。”
“贺喜酱感到的,也是这种空虚吧?正是因为空虚,所以才变得无所适从。就像一根长期经受重压的弹簧,有一天突然自由了——然后便在同时,迷失了自己的定位。”
下意识攥住了自己的卫衣袖口,贺喜遥香点了点头。
“嗯...好像确实是这一种感觉...那美月桑,我该怎么解决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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