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棋自己把衣袍搭在架子上,拉她坐在一边,张口就告状:“方才碰见你穆姐姐了,对我好一顿凶,怕死了。”
叶满愣道:“穆姐姐人很和气啊,对我也很好。”
“你也说是对你了,她可是警告我不准欺负你的。”
叶满大致明白过来,柔软的掌心蹭了蹭李温棋的脸,浅笑道:“那你就听穆姐姐的话嘛。”
李温棋不满:“她这话不是多余么,我哪里欺负你了?”
叶满轻咬唇瓣,靠在他身上用指尖点点他的肩膀头,实在不好意思说太多。
这男人却偏不叫她安生,故意问道:“满满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现在就在欺负我!”被问得急了,叶满脸颊鼓鼓地对着他。
“冤枉,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李温棋佯装无辜,为表清白举起了两手。
叶满就坐在他腿上,他松开手却故意颠了两颠,叶满坐不稳只能忙不迭依附着他,水眸之中夹杂着些许愤然。
这人还说不欺负呢!
小圆听到屋子里的笑声,特意多等了一刻钟才进去询问要不要摆饭,当真是做到了“识时务”。
他们小夫妻吃饭,都是三菜一汤,简单不失精致,也没必要浪费。
李温棋是不挑食的主,用李夫人的话来说就是好养活。他一开始不知道叶满的口味,每次询问叶满也只说不挑口,只是仔细观察几回,她并不是不挑口,只是怕多事,无论好不好吃都会吃光。
所以吃饭的时候,李温棋见叶满夹哪个菜多,便把哪个菜摆在她跟前,她碰得少的则都归拢到自己碗里。
偏偏今日桌上有个韭菜炒鸡蛋,散碎的绿叶掺杂在金黄的鸡蛋里,对不喜欢的人来说就很扎眼。
李温棋见叶满吃了一口,就是嚼的那一阵,他都把一碗汤喝完了,忍住笑意把盘子移过来,“赶明儿得跟厨房说说,韭菜里加什么鸡蛋,难吃。”
他把筷子尖上挑出来的韭菜吃了,把鸡蛋全扒拉到了一边。
叶满大概还没见过在鸡蛋里挑韭菜的,看了他一下问道:“温棋不喜欢鸡蛋?”
“不喜欢。”李温棋脸不红心不跳,“不能浪费,剩下的就劳满满解决了。”
叶满暗咬了一下筷子,想着早上他明明也是吃鸡蛋的呀……难道只喜欢煮的不喜欢炒的?
等叶满吃饭的工夫,李温棋顺手拿了个苹果来削。他用刀自如,果皮转着圈延下去一长串。
叶满常赞叹他这手法,而自己不想吃苹果皮的时候,都是用牙啃一啃了事。
李温棋知道她看得入神,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刀片一歪,削了半截,听到她遗憾的声音:“断了。”
她皱着眉,碗里的饭粒似乎都不香了,盯着那一串果皮恨不得粘回去让他重新削。
而李温棋就为看她这挠心挠肺的表情,觉得特别有趣。
叶满看到他的笑就反应过来,轻吁了下像是叹气又像是轻哼,对这个人十分无奈。
稍后碗盘撤去,李温棋把切好的苹果放在小碟内推给叶满。叶满才发现他把留下的那一段果皮片了两刀,切成了兔子耳朵的模样。
这些随手就能让叶满露出欣喜或惊讶表情的事情,李温棋总是信手拈来,也很乐于做,还十分自信地问:“我厉不厉害?”
“厉害!”叶满拿着苹果,脆生生回答。
明明知道这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叶满也单纯,可李温棋听了就觉得满足,远比自己做成一桩大买卖还要高兴。
他两个新婚燕尔,黏黏糊糊,有时候又是这般幼稚,都被家人看在眼里。
李老爷摸着胡子调侃他:“谁要打一辈子光棍来着,说娶媳妇儿影响自己赚钱的速度。”
李温棋也不嘴硬,笑眯眯一句:“年少无知。”
众人暗自轻哼,“年少”也就是半个月之前的事。
离李夫人寿辰不足两日,家里上下都开始筹备了起来。李夫人不喜欢太多不认识的人,觉得那时反成了爷们儿的场合,所以便只在家中请了一台戏,自家人聚聚也罢。
可李家扬名在外,总有借此来送礼的,总不得不应付一二,李夫人见天儿抱怨:“这帮人也不知哪里就听来了风声,尽送些瓶瓶罐罐,我也不喜欢。”
“你不收,回头也总有千百种理由送来,迟早的事儿。”李老爷习惯了,叫人把东西收进库房清点记录,回头或卖或再送人,也有个出处。
李夫人打量着自己的新抹额,叹道:“还是满儿走心,我这风头痛都要好了一半。”
“那剩下的一半为什么不好?”李老爷笑问。
李夫人美滋滋道:“满儿说还有个别的花样,差点儿了,等绣好了我这风头痛也就全好了!”
李老爷很给面子地附和了两句,拿过夫人的抹额,打量着也往自己头上试了试,被夫人赶去了一边。
那厢,叶满还在为自己只拿出一个抹额太寒酸而纠结,李温棋抬抬眼就知道她的想法,拿着银签子上扎着的糖渍梅子抹了一下她的嘴,道:“你只要嘴巴甜一点儿,多哄哄娘就行了,保证她老人家眉开眼笑。”
叶满抿掉嘴巴上的糖渍,不信他,“光说好话不是更显得敷衍?”
“礼轻情意重么,再说了一家人讲究什么礼多礼少的,让娘知道了一定打你手板子!”李温棋捏着她的柔荑,轻轻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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