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声哗哗响,祁宜年在兜头的热水下思考事情。

他和孟洲的婚姻已经在法律上建立,他可以利用这段关系做很多事情。有孟氏这个公司托靠,他在自家公司的很多行动都能更加顺利,祁宜年把掉在额前的湿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这就是狐假虎威的好处。

水声关停,祁宜年拿起毛巾擦干身体,在这场关系中,他想要的只是孟氏的助力,现在已经得偿所愿,孟洲在其中就没有多大作用。

祁宜年穿好衣物走出去,拿起沙发上的手机,他弯腰的时候看了一眼,孟洲坐在另一边抱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把自己变成了一尊思考者。

祁宜年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又点进软件里找了套最近的酒店,预约了房间。做好这一切,他叫孟洲:“股份的事情我已经和我的律师说了,你现在人在兰城,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可以进行股权转让。”

孟洲呆呆地抬起头,脸上并没有祁宜年预想的喜悦,反而是一脸麻木的“哦。”了一声,对这件事并不关心似的。

“……”祁宜年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对方对这件事的冷淡让他也兴致缺缺,索性也不再继续谈论股权的事,到时候让对方直接和律师交涉吧。

“还有一件事,酒店我给你定好了,”祁宜年点开预约的酒店界面,“离这里很近,你现在就可以去了。”

孟洲原本一脸麻木的表情逐渐生动起来,他眼睛睁大,一脸不可置信,“你要赶我走?”孟洲身体后仰,抱住自己的身体,眼带谴责、脸带委屈地看着祁宜年,“我们刚结婚,你就要赶我走?”

祁宜年:“……我们只是协议结婚。”

祁宜年对孟洲现在的反应捉摸不透,他们原本商量的就是婚后自由、互不打扰,然而看对方现在这表现,明显是想要赖在这里不走。

祁宜年并不打算和孟洲住在一起,结合这几天孟洲的一系列表现,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没有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养他在家就是养一个指手画脚、长一张嘴只会叭叭叭叭的祖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看起来还能调-教,但祁宜年没那个心思去调-教,反正三个月后一拍两散,到时候直接找一个更好的不香么?

然而孟洲根本不接受这个提议,“你当我没有钱订酒店吗!”孟洲把祁宜年递来的显示着豪华包装、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手机界面拍开,“你这么做是看不起谁!我今天还就要住在这了!”

祁宜年垂下眼帘,关掉手机屏幕,抱臂看着孟洲。

孟洲被这样凉凉的眼神盯着,不着痕迹地往沙发里缩了一下,“你不要吓我,你每次都是这一招,我不会屈服的,我是你老公,我有权力在这里住!”

孟洲说着说着找到了自己的底气,“从古到今,你看看哪有新婚之夜把自己的老公赶出房睡的,”孟洲越说越觉得自己对,自己给自己捧哏,“没有啊!”他一拍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坐在沙发上挺直腰板,高亢总结陈词,“所以,我今天不仅要在这里睡,我还要在床上睡!”

祁宜年安静听完孟洲这一套,眼看对方的气焰越来越嚣张,嚣张到房顶,他拍拍手,看似好脾气地问:“那你睡床,我睡哪里呢?”

孟洲:“呃……”他看了看房间,祁宜年住的这套公寓没有客房,只有一张床,要不然昨晚他也不能睡沙发。

对啊,孟洲一拍大腿,“你睡沙发,”孟洲向上看祁宜年,“我都能睡沙发,你凭什么不能睡沙发。”

祁宜年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低低地笑起来,他抬头问:“孟洲,你实话告诉我,你是被你爸赶出来的吧?”

孟洲:“?你莫要瞎揣测我们父子感情,”过了一会儿,他不知又想到什么,表情惊恐起来,“你已经和我结婚了,你不要瞎打我爸的主意,我就算被赶出来了也是孟氏的唯一继承人,你依然可以利用我。”

祁宜年:“……”这傻白甜是怎么在商场上活下来的,他投资的那家科研所没有破产只是赔钱可真是个奇迹。

祁宜年的头发已经擦干,他扔掉毛巾,在孟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你是料定我不会把你赶出去所以有恃无恐吧?”

孟洲不回答,只是反问:“你会吗?”一双眼睛闪烁地盯着祁宜年,像双狗狗眼。

祁宜年不说话,右手手指在玻璃茶几上轻点,如孟洲所料,他不会。对方这样没皮没脸地要赖在这里,他确实拿对方没办法。就算报警强制驱逐,警察来了祁宜年都怀疑对方能把这导演成一出家暴苦情剧,然后更加顺理成章地赖在这里。

只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赖在这里呢?”祁宜年只这一点搞不明白,搞不明白也就无法针对,“就算你被你爸赶出来,朋友那里住不了,我也可以给你提供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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