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一回到院中就昏倒在地,府中一干人将她扶上床,手忙脚乱地请了郎中,又开了补药,冬盏守在床边,将药皆数喂冉秋服下,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来些。
冉秋的脸裹在被子里,显得愈发削瘦了。
过去虽然瘦,脸上却还算丰润,气色看起来很好,自从近日里接二连三地经了这些事后,冉秋的病虽在慢慢好着,可冬盏每日瞧着冉秋,却觉得姑娘愈发虚弱了。
那二房倚着老爷发达,如今老爷走了,他们便这样欺辱她家姑娘,冬盏想起这一月来的种种,只恨得要流泪。姑娘叫她们暗里那般针对,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开心了,原本小鹿般的眼睛也渐渐没了神采,病体也这么一直拖着,恢复得极慢,她却无能为力。
冬日的天色黑得极快,屋里很快就暗了下来。
冬盏揉了揉眼睛,又点了一盏灯。
姑娘自下午昏倒后便一直不醒,待会儿若是起来也该饿了。
冬盏这么想着,便起身,叫了外面的丫鬟进来,将事情吩咐下去。
丫鬟退出去,冬盏还未转身,就听院中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了?”冬盏推开门,愠怒道,“叫什么,吵着姑娘了怎么办?”
“冬盏姐姐,你......你看。”
不用她说,冬盏的视线已被院中的喧闹吸引过去。
那些人中间站着的,一身华服,腰间佩戴着一枚明晃晃的镶金玉佩,不是冉府二房的小公子冉宏又是谁?
冉宏不知何时来到院里,手里正抓着一团雪白,他一脸嬉笑时,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猫叫声。
冬盏惊得变了脸色,立刻冲上去:“团团!”
冉宏带着数个小厮,见冬盏过来,那些人便将冬盏拦住了。
冬盏离近了,才看清团团的前爪竟是被一根铁丝紧紧捆了起来,雪白的毛上已经染了血迹,那铁丝捆得太紧,竟然钳进了皮肉里。
“抓住这猫可废了我不少功夫,我非要给它点颜色瞧瞧!”
冉宏手背上被猫挠了一道,说这话时咬牙切齿,脸上尽是愤愤之色,他提着团团的前爪,又要拿铁丝去捆团团的脖子。
冬盏费力挣扎:“小公子,不可!”
一旁的几个下人也看不过去,想要来劝冉宏,但是一想到这是冉府里最为恶劣的小公子,不仅二夫人极其溺爱,顶上更是有老太太护着,便无人敢拦,唯恐一同成了由他发泄的对象。
“喵——!”团团凄厉地叫了起来。
冉宏听着声音,耳朵都疼起来,狠狠骂了一声,“死畜生,我今天就把你吊死在这树上。”
他声线未退,仍是孩童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
冬盏拼命挣脱,却丝毫抵不过随着冉宏而来的几个小厮的力气,被那几个人牢牢拽住,根本动不得。
“小公子!那时我家姑娘的爱猫,万万不可这么做啊!你秋儿姐姐知道了会伤心的!”
冉宏对她的心思置若罔闻,倒是大笑了几声:“难道我不知道这是她的爱猫吗?”
冬盏惊慌地睁大了眼睛:“你!”
院里除了冬盏,众人不敢出声,只能忐忑不安地围观着这场暴行。
冬盏眼看着团团的脖子上缠了一圈铁丝,一下红了眼睛,不再往前冲,连忙要向后挣脱,想要回屋中去找冉秋。
姑娘还在昏睡中,纵然她不忍惊扰,却也不能由着冉宏将团团折磨致死。
“拦住她!”冉宏却好似看穿了冬盏的想法,命令小厮们将冬盏拦住。
冬盏挣脱不得,在院子里遍寻过去,也不见钟英的身影,无助地冲一旁的下人道:“快去叫姑娘啊!”
却无人敢动。
团团的叫声愈发尖锐,两条后腿不住地蹬着,爪子划过冉宏的胳膊,惊得冉宏大叫一声,松开了团团。
团团摔在地上,前爪被铁丝缠着跑不了,一只猫耳都翻折起来,它被折磨地没了劲,只能蹬着后腿在地上挣扎,冉宏看清了胳膊上的血痕,顿时便怒了。
“畜生!还敢挠我!”
冉宏气急败坏地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看到坛边的花瓶,立刻走过去拿在手上,向团团走过来。
冬盏早在他拿起花瓶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的企图,慌乱地叫着:“不要!不要!小公子,团团不是故意的,不要这样!”
眼看着冉宏一步步走过来,冬盏只觉得绝望。
姑娘一手养大的猫儿,平日里爱惜得很,如今却叫人这般糟蹋,还要因面前这人一时起的恶毒心思丢了性命。
他不仅是在折磨团团,还是在剜她家姑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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