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也知道,戏台已经铺就到了这一步,这时候即便跟江逐月走了,自己也是讨不了什么好。
对于江逐月这等冷情薄幸,自以为是的上界之人而言,只要自己一日还能被他掌控在手里,他便会一日瞧不起自己。
现在收手他才不会浪子回头。
叶余只想把他骨灰扬了,让他从今以后想起自己,便是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扶华仙宗许诺过,只要破境,妙华境的缔结者便会满足破境之人的一个心愿。”叶余昂起头,充满挑衅地看向了居于高位上那宛如谪仙一般的淡漠仙尊,勾唇一笑:“怎么?大名鼎鼎的弦月仙尊还想不认账不成?”
他过去向来是温和恬淡不起眼的,这样展眉一笑,却生生带出了几分犹如罂粟一般致命,烈性,明知是毒,却还是让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的美感来,一时之间竟叫天地失色,在场所有人的眼都要花了……
看着这样的叶余,他们皆是不由自主想,他们眼下算是知道为何邪魔外道的美人总比正道仙子更加吃香了。
这是一种致命的邪性诱惑。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受到了叶余极品鼎炉体质的蛊惑。
唯有那高台之上一身雪衣的仙尊佁然不动,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不能令他为之动容。
他神色淡漠,看着口口声声所求所愿唯有与自己春宵一度的青衣散修,声音清冷,无悲无喜,如同陈述事实般说道:“你我之间,并无姻缘。”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这徒儿的未来道侣在自己面前发癫发狂,心下却是清楚,叶余这般姿态皆是受了自己那徒儿凉薄性情所伤,并非当真想与自己春风一度,这不过是他气自己徒儿的一种手段罢了。
因此,哪怕叶余说了再多亵渎,肖想他之流的话语,也不能让他产生分毫恼意。
他只觉得这后辈修士明明天资不错,却过于耽于情爱,太痴,太傻了……
“纵无姻缘又如何?我所求唯一夜-欢愉尔。”叶余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会得到眼前之人这般回答,但只一瞬他脸上的讥逍便又再度挂起。
弦月神情不动,宛如一尊玉石雕刻而成的美人:“我能看出,这非你心中真正所求所愿。”
叶余的姻缘是绑在江逐月身上的。
他看得出叶余心系江逐月,此刻所说所做的一切,包括和别的男人共赴巫山,都不过是刺激江逐月的一种手段。
实在糊涂。
叶余被他这样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几乎有一瞬之间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看透,但很快回过神来,却仍是执迷不悟:“仙尊非我,又怎知这不是我心中真正所愿?”
“仙尊明察秋毫,理当看得出我是个玄阴之体的鼎炉体质,如我这样的体质之人失去根骨,若无丹药持续填补,纵是淬炼出了玄阴魂火,若独身一人行与修真界中,只怕是要受人觊觎,难以自保的……”叶余抬头看向弦月:“但若能得仙尊元阳,却可保我日后无人觊觎,道途无阻。”
“这又岂会不是我心中所愿呢?”
原身的玄阴之体是极佳的鼎炉体质,如他这般体质是供人采补双修再好不过的材料,若非他同时生就了至阴骨,掩藏自己的体质,只怕早已被魔修发现,要么吸干,要么亵玩于掌中,沦落到不堪的境界里面去了。
这也是原身的灵骨被江逐月挖去后,江逐月会于心有愧,将他带回扶华宗与原主订下婚契的原因。
而如原身这般体质之人,境遇稍微好一点的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和一方大能有过一腿,和大能共赴巫山会在鼎炉身上留下一层标记,除非觊觎这鼎炉之人的修为比在鼎炉身上留下标记的更高,否则就碰不了这鼎炉。
这也是在修真界很多人不把鼎炉体质的人当人,而将他们视作物件的原因——
他们是可以被当做资源一样独占或瓜分的。
而眼下,纵观修真界,叶余也是找不到几个比弦月这渡劫期大佬修为更高的修士了。
“你执意如此?”弦月淡淡问道。
叶余的回答异常肯定:“执意如此。”
弦月眼中仿佛蕴藏着一层霜雪,看着殿中偏执的青衣散修,微微掐指一算,踌躇片刻后,当即道:“你我之间,虽无姻缘,但已有因果。”
“你明日且到我紫宸殿来,我与你订下半年之期。在这半年里,我将日日指点你修行,助你练就一身可在此界自保的本事。”他声音淡漠道:“若你半年之后,犹不曾改变主意,我会如你所愿。”
他不知道为何叶余仅仅是破了个妙华境,自己和他之间的因果羁绊却会如此之重,竟是到了不得不偿的地步。
弦月无意和叶余共赴巫山,亦无意顺着叶余的意如此折辱自己的徒弟……但因果已存,他却不得不了却。
便只得如此中和行事,盼叶余能够想通,不再执迷不悟。
弦月仙尊此话一出,睥睨殿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看向了叶余,没想到这厚颜无耻,攀附仙尊之人竟有这般好的运道,不说他半年后若是坚持,有可能与弦月仙尊春宵一度,就说弦月仙尊这样的大能能在半年之期内日日指点他,还确保他这样体质的修士能获得在修真界畅通无阻,自保之能,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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