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卓与华阳公主成婚不过两年,这两年里,谢文卓利用驸马的身份,在翰林院中如鱼得水,即便是上官见到他,也要看在华阳公主和吴次辅的面子上,对他恭恭敬敬的。

日渐膨胀的谢文卓渐渐的忘记了家中原配和老母,或者说如果可以的话,谢文卓希望他的原配妻子和老娘都不曾存在这个世界上。

但这终究只是他的幻想。

对秦宁与谢母的到来,谢文卓发自内心的不欢迎,甚至隐隐怨怪,谢母为何不拦着一点秦宁,起码等到他根基稳固,面对被人戳穿真面目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无策。

所以除却头一日外,谢文卓就没怎么见过谢母了,对外只说他平素里忙,谢母也信以为真。

前头宴饮之声不绝于耳,谢母也听到了,可恨她身为文卓的娘,公主的婆婆,偏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到人前,受这些贵小姐们的追捧。

但没过多久,便有公主府的仆人过来禀告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秦宁趁着公主生辰的时候,闹了开来。

谢母一时振奋了,然后便借着替儿子打抱不平的名义站了出来。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的。

谢文卓深感无力,他自然没有去否认谢母的身份,只将谢母拉在身后,“娘,这事你便别插手了。”

隐隐有人笑了出来,究竟“娘”这个称呼只存在于一些地处偏僻的地方,可这一身尊贵的谢驸马却叫母亲为“娘”。

但谢驸马似乎并听不出这声嗤笑,只负在身后的手背上隐隐暴露的青筋显露出了他的不耐。

“公主。”谢驸马朝华阳公主作了一辑道:“秦宁确实是我的发妻,但早在许久之前她便已经背叛了我,红杏出墙了裴大人,并珠胎暗结。”

众人惊讶,看向秦宁的眼神纷纷带了鄙夷。

九皇子亦玩味的看向秦宁。

春日阳光下,秦宁眼角下方的一颗泪痣越发闪耀夺目,她只将谢哲皓的小手给握得紧了又紧,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文卓。

谢文卓被看得如芒刺背,他心中隐隐有些畅快,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闹成这样,可谁让秦宁做得太过了,从未曾想过给他留下一点点退路,那么他便只好也不给秦宁留退路了。

谢文卓继续说:“裴师弟与我同出于鄞县,也是书香门第,同鄞县当地的秦家是世交,裴大人和秦宁自幼青梅竹马,秦宁嫁给我之后,还与裴大人藕断丝连,被我发现之后,她苦苦哀求,我亦心生不忍,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真心爱慕过的女子被千夫所指,于是瞒下了这一切。”

他长吁了一口气,“只是后来他们两个珠胎暗结,我无法忍受,于是不得已背井离乡,不想有幸遇见了今生挚爱的公主殿下。”

华阳公主眼中也隐隐有泪滴溅落,那是被感动的。

谢文卓握住华阳公主的手说:“往事已然过去,臣如今只想与公主长相厮守,不想想起从前的那些令我感到耻辱的人和事,许是想逃避罢,又许是害怕,怕公主知道一切后会看不起我,会......不要我。”

他皮相上佳,书生文弱,更何况眼下又是如此这般楚楚可怜,连带着平素里一双过于阴鸷的眼睛都柔和了许多。

华阳公主一颗心七零八落,但......顾华阳的心中还有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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