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把咲乐的手套还给了我。

“下次见到她就还给她吧。”

他是这样说的。

……

我惊呆了!

还能……有回转的余地吗?

我眼前浮现出了夜色海滨的墓碑,又想到太宰对织田这个挚友的执念,实在没法问得出口。

*

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我是来委托解决问题的。

而眼前的两人好像都懂了,但就我没懂。

我没懂,他俩没一个有开口给我解释解释的意思……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深沉,一个赛一个的运筹帷幄胸有成竹,但就是不带我玩。

你们就是这样对我这个委托人的吗?

掀桌!

总不能是因为我没开价吧?

但是我现在从空间里掏出来几块宝石给他们会不会显得很尴尬?

当然会……我心里小声哔哔。

我在逐渐安静的空气里如坐针毡。

*

“社长,我先带青木小姐下去喝杯咖啡吧。”

太宰开口道。

福泽先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

下楼时我几乎热泪盈眶。

宰啊,你真是个好人。

刚才尴尬死我了。要是只有你们俩在还好说,福泽社长在场,我是真的大气不敢出。虽说不怕他了,但总感觉面对这个严厉的“长辈”,我天然矮了一头气势。

点了一杯热可可,我看着对面的太宰悠然地搅拌着咖啡。

啊对了,福泽先生为什么在场?

是因为我牵扯到了这两天的港|黑爆炸事件吧。估计这会儿里世界都被老绿茶搞得对我这个“中原太太”虎视眈眈了。所以乱步要接我这个大麻烦的委托还得请福泽先生做决定吧。

虽然我一开始只想委托他们解答我“为什么会被世界遗弃”的问题,最多再打探清楚“以后还会不会”的可能性。但显然乱步和太宰在搞清楚了“为什么”之后还找到了解决办法,相当贴心地准备一条龙服务呢。

这倒是我提前没想到的,运气太好了叭!

……

…………

我明白为什么刚才尴尬了。

因为我蠢。

我生无可恋地抬头,正对上饶有兴致地不知道观察了我多久的太宰治。

他笑眯眯地:“青木小姐在想什么?”

我顿了顿:“刚才我是不是应该跟福泽先生坦陈自己现在跟港|黑的恩怨,然后分析利弊让他愿意接受我的委托帮我解决问题?”

我看向太宰。

他搅着咖啡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乱步先生现在大约正在跟社长讨论。”

我:……

我刚果然是犯傻了。还要太宰把我带走,要乱步去替我说服社长。

丢人!

我蔫了下来。

福泽先生是个并不迂腐的好人。这样的人未必肯接纳“港|黑的家眷”。

我唉声叹气——

“果然,人还是要做好人啊。”

“好人落魄了会有其他好人帮助。坏人倒霉了只会有更多坏人趁火打劫。”

太宰闻言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今天的太宰为什么变成了安静的美男子……?就像我刚认识的忧郁美少年一样……还会安慰我这颗憔悴的心脏。

这是“与宰相识”的必要流程吗?

我竟觉得今日的他像个善良的海豚一样温暖可爱?!

但是他这么正经我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我果然被他给训出条件反射了吧……

“太宰先生能告诉我你的推测吗?关于我消失的‘过去’。”

太宰治想了想:“还有几个需要验证的细节。现在的话……仅仅是推测,我并没有十足把握。”

我有些泄气。

虽然我觉得他的没把握就是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了。但人家现在跟我不熟,要为了侦探社的信誉讲究细节也没问题吧。

“青木小姐似乎对我并没有描述的那样熟稔呢。是把我和记忆里的人分开看了吗?”

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嗦了口热可可。

“我觉得……不一样的。失去记忆后……是那个人,但也不是那个人了。记忆是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

怕这个脆弱的家伙觉得我冷淡,我努力解释:“但缘分还在,大家都可以重新认识!”

“虽然你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太宰了,但我可以和你重新认识!”

想到这里,我重新精神抖擞了起来!

“你好!我叫青木昭。今年23岁,唔……快24了吧。经营着一家钟表店,是个钟表匠。与中原中也结婚快一年了。”

我严肃而热切地握住了他的手,就像领导下基层视察一样充满热情。

太宰治笑了笑,使出力气回握住我的手:“太宰治,前港|黑成员,现供职于武装侦探社。22岁。目前单身。”

“但是!正在寻觅合适的殉情对象哦~”

太宰他把另一只手也抓了上来,提到这个话题立刻满血复活。

“青木小姐要是觉得那个小矮子不能要了,不如考虑跟我殉情吧!”

我若无其事地拍掉了他突然抓上来的手:“你22了?”

“是哦,是比蛞蝓还小几个月的年纪,也比青木小姐更年轻青涩的年纪呢~真的不考虑我嘛?”

我压下了额间的青筋,在内心重复织田的名言——

太宰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是不懂事的孩子!

MD熊孩子就是被织田作惯出来的。

狗东西敢拿姐姐的年纪说事!果然是失忆了就忘了挨过的打了!

“说起来……青木小姐怎么会跟蛞蝓结婚啊。”太宰满脸嫌弃,“那种杀人如麻的恶人有什么好的,还长得那——么矮!”

“???你在说什么狗话?你是忘了自己黑成墨的履历了吗??前两年洗履历给政府卖命,活不好干吧?洗白了这就当没这回事了?不愧是‘太!宰!先!生!’啊!”

我把最后的称谓咬字照着复读机芥川君的调调来了一遍。

……

等背后一群吃瓜群众悄咪咪扒在门边听墙角时,他已经把我的中也从头到脚贬了一遍,而我也把他的黑料翻了出来痛骂了一遍,顺带不太光彩地照着他飞舞得像八爪鱼一样的爪子锤了几拳头。

直到我突然惊醒,注意到太宰不同寻常得“柔弱可怜无助”……我警铃拉满地环顾四周,找他的飙戏对象。

——然后尴尬地和武侦的吃瓜群众对视了。

打头的乱步坦然自若,走过来坐到了太宰旁边。

“你还挺厉害的嘛,连武器都会做。”

我:……

……

即使看过很多遍了,我还是很想问一句:“大师,这也能算出来的吗?”

这不河狸啊——!

啊太宰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骗你啊,我真是个卖表的……

虽然现在做表的时间可能不到工作时间的四分之一叭_(:з」∠)_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为自己辩白一番:“我好像稍微有些机械上的天赋,所以小时候在欧洲学了点修表的技艺糊口。后来因为把异能的‘溯流’用到了这方面,所以居然渐渐也做出了些名堂。”

“再后来吧……我发现我是真的有器械天赋,也可能是木工天赋……?反正啥稀奇古怪的小东西都能做能修。莫名其妙地就……有点分不清主副业了。”

“至于做武器,我也很无奈啊!横滨实在太过核平。大家都只想搞枪!工艺品在这儿没市场……我在来横滨前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么多古董枪……”

还一个个的要求我在修复时不能毁坏原貌,我这不就练出来了么。

大概上辈子是个鲁班吧。

我矜持地压下嘴角翘起的骄傲。

我家里好几样家具还有送给织田家几个崽的玩具是我亲手做的呢。

我的结婚戒指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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