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长宁没准备出声,但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虞向彤上前一步站到江倚云和她之间,非常提防地把她们隔开,生怕谷长宁对她母亲做什么坏事似的:“你怎么会在这儿?想干什么?”

谷长宁笑了笑:“四姑娘为何这么怕我要对夫人不利呢?莫不是你也觉得自己之前故意推我下水太过分,怕我报复?”

虞向彤立马被激怒,提高嗓音:“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何要怕你?”

谷长宁假笑:“我不算什么东西,但你小小年纪就不把人命当回事,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虞凤策顶多算个见死不救,他堂妹才是让她醒悟不是什么人都能救的罪魁祸首。

“母亲!”虞向彤说不过她,习惯性要找江倚云帮腔,“这个谷长宁就是个江湖骗子,之前就因为她在堂哥面前说什么问灵图阴魂作祟,堂哥才会疑心他坠马受伤是我们二房所为,如今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谷长宁跟江倚云对视片刻后耸耸肩,她可没撒谎,作祟的阴魂不就在这儿么。

反倒是后头那个叫启颜的表姑娘闻言拽紧了虞向彤的袖子,蹙起一双细眉露出担忧的神色:“表妹,你说郡王爷坠马受伤了?可有大碍?”

虞向彤对上这个表姐的时候倒是乖巧许多:“他失明了,不过表姐别担心,堂哥身边那个伍大夫可是神医,肯定能把他治好的。”

听到虞凤策失明,江启颜更加坐立难安,一双含情秋水眸看向江倚云:“姑母,不知是否方便让我去探望一下郡王爷?”

谷长宁气定神闲地坐着,心想方不方便你姑母说了也不算啊。

果然江倚云不知该说什么,朝谷长宁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虞向彤眼睛尖,看到了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换,顿时愤懑道:“母亲,您看她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能做得了堂哥的主?”

她这样说一句抬杠一句,真把谷长宁搞得有点烦了。

之前她故意推自己下水,谷长宁已经是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没有再追究,如今她还有事要交待江倚云去做,虞向彤偏偏又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茬,真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

谷长宁冷笑一声:臭丫头片子,我是做不了你堂哥的主,但我能做你娘的主。

她不紧不慢地撇过头对江倚云道:“靖榆院如今还在戒严,怕是不太方便放外人进去。”

她都已经发话,江倚云自然不敢硬拗,转身对江启颜道:“郡王爷身边能人众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你们还是先回晴水院呆着,千万不要随意跑去郡王爷的住处,那里都是玄隐卫把守,连我也进不去呢。”

江启颜听她这样说,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轻轻咬着唇,纤手攥紧了素娟,藕荷色滚雪细纱袖滑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也弱不堪风,仿佛轻轻一掰就能折。

好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

谷长宁忽然闻出点不寻常的味道来,虞凤策失明,虞向彤这个亲堂妹都还不怎么担心呢,怎么反倒是这个堂妹的表姐看着更加为其揪心?

待虞向彤两人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水榭,江倚云也不屈膝下拜了,直接跪到地上,双手伏地叩首:“是妾没有管教好孩子,请主人责罚。”

她这一跪,谷长宁倒不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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