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清说完那话之后,顿了顿,有些担忧地说道:“六郎你说,要是我大哥他一直拖着不成亲,我娘她会不会心灰意冷之后,先拿我开刀啊?到时候要是给我找了个不喜欢的姑娘,那我该怎么办?再效法大哥一次,她不得抽死我么?”
荣嘉听着他的自信发言,道:“这天底下还有你不喜欢的姑娘呢?你还是担心下正经姑娘们愿不愿意嫁你吧,估计也就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会稀罕你了。”
安度清气得直哼哧,立刻反唇相讥:“秦楼楚馆的姑娘怎么了,不挺好的么?反正我又没非娶不可的姑娘。倒是你,要是宁宁知道你同红袖睡过,你看她愿不愿意接受你这么个脏.黄瓜。”
荣嘉本来在把玩着一个酒盏,听到这话之后,那挺珍贵一个琉璃小物件顺便在他手里碎成齑粉。
安度清的心跳得飞快,恨不得拔腿就跑,生怕荣嘉下一瞬就掀了他的头盖骨,也就是靠着男人的尊严,哪怕腿直哆嗦,屁股也仍赖在这椅子上,坚决不挪窝。
……来啊!大不了互相伤害啊!
没想到反而是荣嘉的气势先软了下去。
他主动凑过来了一些,小声道:“我其实……”
其实不过附耳一说,片刻之后,安度清刚刚含着一口水直直喷了出来,笑得直吹桌,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便捶边道:“没想到啊,和我一起逛了那么久的袭香楼,居然还是个童——”
荣嘉的眼神都快要杀人了,安度清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将那“童男子”全称说出来,少不得要血溅当场。
但是他还是想笑啊,憋都憋不住。
于是荣嘉后面就硬生生忍受了人生中颇难熬的一炷香时间。
他只能不断开解自己,这傻子笑就笑吧,他没必要为了一时的面子,而让未来媳妇儿误会。
这种格局,安度清这憨货不会懂的。
“行了,兄弟,还是你狠。”安度清终于笑够了,由衷地拍了拍他肩膀,从来没有这么服气过。
荣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安度清道:“看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也同你透露个好消息,你听过绝对高兴。”
“什么?”
“你不马上就要过生辰了么?我前两天看到宁宁正在准备你生辰礼,小姑娘挺用心的,成天坐在床上雕檀木……她应当还在学,雕废了好几个,我瞧着依稀是个马的形状,有点像是你的‘暗宵’呢。”
其实荣嘉一向是不太喜欢过生辰的,这一天广平王总显得格外死气沉沉,连一丝笑容都不会展露,仿佛生出他来就是一个错误,而一年一度的生辰就是在反复地提醒这个错误。
五个兄长生辰排场虽然也不大,但总归很热闹。
他十三四岁时在外结识了不少朋友,也就很少在府里过生辰,他银钱还是充裕的,往往会包下金陵某家馆子,一群人寻欢作乐的时候,会短暂忘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今年也还如此吗?
荣嘉倒没有犹豫,那群公子哥们不是没有找过他,说什么时候聚一下,他也没怎么理会。
别人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也就没那么热忱了,反倒是有几个皮作痒,时不时说他当个小官就飘了,常拿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能和他们划清界限。
荣嘉听到这些言论,也不过冷笑一声。
就凭他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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