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可以进来吗？”白招娣在招儿门口走来走去，一会一个表情，手举起又放下，犹豫了很久。
终于鼓起勇气，低声下气地敲了敲门。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白招儿触电一般，立马放下了手机，然后闭上眼睛。
“可以吗？可以让我进来吗？姐！”门外的白招娣厚着脸皮，再次问道。
白招儿仍然不说话，死死地闭着眼睛。
其实房间没有别人，她根本不用装睡，可是她实在不想回来第一天，就跟这个女人撕逼大战。
她内心还是接受不了。
越在乎的人，一道有了心结，就越难解开。
如此几次，白招娣放弃了敲门，“姐！哎……”
白招儿仍然闭着眼睛，竖起了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白招娣没有离开，她坐在门口的地板上，背靠着门，“姐，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白招儿睁开眼睛，看着门，不接话。
门内门外，距离并不远，隔着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
“我好后悔……”白招娣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很后悔，很难过，看到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姐姐，如今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样子，藏在心里几年来的愧疚感与日俱增。
尤其是现在，她更难以启齿。
“姐，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当年我犯的错误。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伤害自己，也希望你不要记恨妈。这些年，妈一直活在悔恨之中，我怕她身体吃不消。”
白招娣一直诉说着，也不管招儿听不听得见。
“那时候我小，不懂事，做事不考虑你的感受。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姐，你这几年都没回来，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很苦吧？”
苦吗？
不就是万家灯火的一个人在房间吃泡面嘛！
不就是夜深人静时，躲在被窝里咬手指嘛！
不就是被人欺负的时候，默默垂泪嘛！
白招儿从床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
“要是能回到从前，你是最疼我的姐姐，我是最粘你的妹妹，该多好。”白招娣轻轻地对着月亮许愿。
门内的白招儿冷笑一声，突然拉开了门，脸色更难看了。
门外，见白招娣跪着，低着头，面前的地板上，湿了一小块。
白招儿愣了一下，眼睛潮湿，差点落下泪来。
但很快，她又换上了冷漠的表情，她冷冷地对跪在地上的白招娣说:“可以啊，除非你把小斌还给我！或者，你去死！”
白招娣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眼里有气的白招儿，哭出了声。
她说:“姐，我和小斌结婚了，我有了……”
“呵！你是来示威的是不是？”白招儿举起手，想要给面前这个女人狠狠的一巴掌。
不等白招儿的巴掌落下，白招娣就先伸出了手，“啪！啪！啪！”
她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自己几巴掌，片刻，她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红了一片。
但她没有停下，死命地抽着自己，把对白招儿的愧疚，换成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好了，够了！”白招儿拉住白招娣的手，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姐，对不起，对不起！”白招娣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往我心窝上插刀子……”
“都是我的错，姐，对不起，对不起……”两姐妹哭成了一团，在寂静的村里显得更让人伤心。
另一个屋子里，白家其他人，也跟着抹眼泪。
白招儿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一样，说:“你起来吧！我没那么大度，我们是回不到从前的。”
白招娣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了，她失望地站了起来，想要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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