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岳丈挂念,祖母安康,家父家母一切都好。”裴承赫答道。

乔芝见裴承赫一副虽不失礼但也绝无热切的敷衍态度,心中了然他对这门亲事不满,也明白他对乔家的态度就是对自己的态度。只不过是奉父母之命成的婚事,面上过得去就是他最大的让步,乔家的人与事从未往他心里去。

好在她早有预料,要说伤感是谈不上的,只不过对自己被动的位置认识更深刻了些罢了。

这时王澜珍不甘沉寂,扬声道:“女子出嫁从夫,咱们家芝丫头性子倔,又好强,若是她哪里不对,姑爷还请担待,若担待不得,大可放心管教!”

她话说得这样浑,乔虑悰当下就咳了一声以示警告。董老夫人却点了点头,赞同她的意思。

乔芝垂眸听着,维持着面上微笑未变。

裴承赫虽然性子不好,但看事明白。一边是拜了堂的正经夫人,一边是续弦的便宜岳母,向着谁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岳母何必过分谦虚。乔芝她蕙质兰心,更是难得的豁达大度,我没什么可挑剔的。”

王澜珍堆的满脸谄媚笑顿时有些挂不住,附和道:“是,芝丫头是个懂事的,姑爷满意,那我们也就能放心了。”

听见裴承赫维护自己,乔芝有些意外,她看向裴承赫,见他神色如常,依然是那副洒脱不羁的模样,仿佛刚才夸赞她的话不值一提。

乔芝忽然又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出嫁侯府的姑娘回门,乔家备了一场热闹的回门宴,宴请了近亲与邻里。

同乔芝一道回乔家的仆从们也算是客,被安排在偏院吃席,由管事婆子招待。

这些人中,最受追捧的自然是连碧无疑。一来乔家仆人都认识她,二来她是乔芝的陪嫁贴身丫鬟,与从前可是大有不同了了。

遭丫鬟婆子们恭维着吃了几盅酒,连碧双颊泛红,已然有了些醉意。

“连碧姑娘往后是有大造化的人,赵婆子我说不准以后还得靠连碧姑娘提拔呢!”赵妈妈坐在连碧身边,一手拉着她,一手端着一盅酒。说话间手上幅度大了些,一个没留神,大半盅酒都洒在了连碧身上。

“哎呀!看我老糊涂干的好事!连碧姑娘下午还要伺候姑奶奶,衣裳沾了酒可不好,我去给姑娘找身衣裳换上。”

连碧有些懊恼地点点头道:“可不是得换一身。”

得了连碧同意,赵妈妈拉着她站起身,两人来到丫鬟住的后罩房。

连碧换好衣裳后,赵妈妈却没有立即返回宴席的意思,拉着连碧坐在条凳上,一脸郑重地从暗袖里掏出一个瓷瓶。

“连碧姑娘,姑奶奶虽然不是我们夫人亲生的,可夫人是打心眼里疼姑奶奶的。你年纪轻,许多事不懂,这女子嫁了人,有许多苦楚难开口。”赵妈妈将瓷瓶递到连碧手中,压低了声音又说,“这是止血止疼的好药,专抹女子初经人事的。你仔细想一想,姑奶奶和姑爷睡的床单上的血迹是大是小?你说与我,我告诉你用药的剂量。”

连碧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看着瓷瓶,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床单上……没有血迹啊……”

赵妈妈转了转眼珠子,试探道:“那不能,准是你看错了。”

连碧摆摆头说得十分肯定,“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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