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行动都一气呵成。

虽然他已经卸了一部分力道,但还是将他砸晕软在地上,虽然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足够他先救人了。

再看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带着鲜血的刀。时以诚给他卸下了。

手机已然被他扔在阳台上,电路被破坏看不到屋内的情景,但是满屋刺鼻的血腥气在他放松之后猛然灌入鼻道。

而且能隐约感受到办公桌后面有一处血迹。

这让时以诚感到不适,他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有轻微洁癖,每次手术过后都要洗很多次手。

时以诚在办公桌后找到肩膀被捅了一刀的工作人员,已经失血过多没有意识了。

她估摸是要下班了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时以诚将她的轻便外套脱下,折叠成条带状简单地凭借微弱的光线给她斜着绑了个紧结,而后将她的皮筋取下扎住手臂,最大程度利用现有条件让她减少流血量。

但是他还是没有上手亲手按压着止血,因为凭他的专业素养,流失这几百毫升的血,还不会致人死亡,只要保证后续不会持续失血。

就是看着吓人点。

就是这个量和这个伤口实在不匹配。

很快武装警察进入户籍中心,时以诚在房间里敲门,很快便引来了警察。

然宝在户籍中心门口焦急的带着哭腔喊着:“小叔!小叔!你没事吧!?”

时以诚将嫌疑人交给警察之后要了件警服披在身上:“小丫头看到我衬衣上沾了血会吓坏的,麻烦你们了。”

几步快速走下楼,边下楼边扣警服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那颗。

刚刚走到一楼,便看到那个在一排武警保卫圈后焦急的小姑娘,两滴眼泪泫泫欲泣,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总算掉了下来。

“小叔!你没事吧!你怎么穿上警察叔叔的衣服了?”

周围武警让出了一个口子,然宝向时以诚奔去,一头猛地扎进他怀里,就开始放声大哭,一直哭一直打嗝:

“小……小叔,我刚从山里下来,没……没见过世面,你别笑话我……”

时以诚有些发愣,看着刚长到自己胸膛的小丫头,从没有和人这么亲密接触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不对,小叔,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然宝慌乱地扒拉着解开他的警服扣子,到处乱摸,恰好电路刚好被修复完成,一瞬间灯火通明,然宝自然看到了小叔身上溅到的血迹和衣服下摆鲜红的浸泡过的血迹。

一瞬间然宝大脑短路,连哭都忘记了,只颤抖着声音问:“怎么了?小叔……你……你怎么了?我真的是灾星吗?”

时以诚无奈的伸手拍了拍然宝的肩膀,怕手上的血迹蹭在她身上:“小叔没事,然然是幸运星,小叔刚刚将坏人绳之以法了。”

很快,一个头蒙着黑头套的男子被押了出来。

紧接着,救护担架赶到,警局有配套的附属医院,刚刚那个工作人员经过紧急救护,医生护士们鱼贯而入,将她抬了出来。

时以诚怕蒙住她的眼睛将她脸上染上血,就直接告诉她:“闭上眼睛。”

然宝哭着顿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到了被抬出来的刚刚的工作人员。

她算是比较镇定了,没有再大哭,只是眼里再次噙满泪水。

然宝满是自责:“要是我们不来这里的话,那她是不是就是不会被伤了?”

“她流血好多,会不会死啊?”

时以诚轻声安慰她:“别怕。她只是被不小心伤到了……出血比较多的血管而已,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伤口比较浅。”

然宝点点头,突然转过来认真地对他说:“我不怕血的其实,我就是怕你流血了,流血很痛的。”

时以诚一向清冽的脸难得真正柔和下来:“没事,我一点都没受伤。都是沾上她的。”

然宝仔细盯着被押走的罪犯和工作人员。

突然冒了一句:“他们两个人都在做梦,他们有话想说!”

时以诚向身边的警察示意可以跟着去做笔录了,顺着然宝的意思跟上了那两个人。

然宝神情严肃,跟着人群向审讯室和警署医院那边快步走,扭头对时以诚说道:“小叔,你能牵着我走吗?”

时以诚下意识是想拒绝,突然想到可能是小丫头刚下山就遇到这样的事有些害怕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他的习惯一时间难以改变。

然宝看出了他的犹豫,只好解释道:“或者你拎着我后领子走也行,我感觉他们想说什么,要快点,不然走远了我就感受不到了。我让人领着是怕我走歪了而已。”

时以诚有些愕然,不过到底还是没法在一众人眼皮子底下拎着小姑娘衣服领子,最后只好伸手隔着衣服握住了她的手腕。

然宝道了一声谢谢,迅速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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