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又见小骗子

管家又抽又骂,倒把自己累得够呛,这会儿喘着粗气,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小侯爷推开那呆木的四人,这四人面黄肌瘦,早上也不知吃饭没有,看上去就没这把子力气。他来到牛车前,双手抱住花石,臂上额侧狰出青筋,只运起神力,就把那花石抱起,抗上了肩头。

管家没想到他真能抱起,惊得忘了说话。贺羽安稳稳站在他面前,沉声开口:“要搬去哪里?”老管家这才赶忙在前带路。

一直忙到中午,短工们才都歇了口气。勇二使了个眼色,贺羽安和勇九便和他走到一处。只见那勇二看也不看主子,反倒是向一个门吏献着殷勤。

这角门空处,停着魏永望的几抬轿子。上午只停着腰舆,轻舆,凉轿等轻便官轿,中午老爷回了府中,又停过来一台暖轿。其实衙门离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只是魏永望官威颇深,出入便要人抬。

按照大卫国制度,文职三品以上许乘轿,四品以下以及武职皆乘马。这倒是能捉出错来,但也不是大错,因为现在官场风气便是如此,莫说四品及以下,便是朝廷规定只能乘驴和站船的小吏,这会儿出门也偶尔会着人租赁两人抬的小轿。

不过魏老爷这轿子,光看外表,木质华美,云肩繁丽,显然更是僭越了。

勇二只磨着门吏,想要看一看那官老爷的轿子什么样子。门吏被他吹捧得飘飘然,竟然大发慈悲,同意让这群村野乡夫瞻仰一下老爷的官轿。

他四下看看再无别人,反复嘱咐了周遭两遍,只准远远看上一眼。见这几个短工点头,他便把那门帘挑起来,让这些短工站在三尺外围看。

那轿帘刚一掀开,就看彩光流逸,原来内里铺着绞金织就的坐褥,帘边挂着艳丽壁瓶,还缀着彩色的琉璃珠子。单这区区官轿装饰,已是价值数万钱。

这轿帘只掀开了短短时间,门吏便赶紧合上,然后驱赶短工到角门外的树下休息。

勇二勇九见角门虚虚掩上,才围到了主子身边。

勇七:“好家伙,可开了眼了,侯伯乘轿尚且只能用银饰,这知府还真是威风。”

勇九开口:“上午武州一六品通判,还送得十只一套的玉碟盘。”

这玉碟盘贺羽安也有印象,十只一套,质地温润,说是从一整块完玉上雕琢出来。

这玉算是北边矿产,刚一上任就能有如此豪礼敬送旧日上司,这敛财的能力着实熟练。

这套玉碟模样相似,白如羊脂,连魏知州都爱不释手,立刻使人拿出,要在大宴时主桌使用。

便是京城都难见这样一套玉碟盘。

小吏大贪,已让人触目惊心!

便是在这里搬运,并不包口食,一日一人也可得百文,实在是出手阔绰了。

角门又被推开,从门里出来一头发花白的马夫,脖子上骑着一半大孩童。那孩童约摸有十一二岁的年纪,被养得肥头大耳,好不壮硕。以如此大龄,骑在男仆脖肩上,倒衬着那马夫身材瘦小了。

他们手里正拿着纸鸢,看来要乘着春日放飞纸鸢以做戏耍,那儿童拿着绕线的木锤敲着马夫的头,嘴里还喊着:“快跑,快跑起来!”

旁边跟着几个养娘丫鬟,嘴里反念着:“慢些慢些,别摔着了。”

因为背着主人跑得不快,纸鸢始终放不起来,男童突然愤愤,拿木锤狠砸了男仆头部一下。就见男仆一个趔趄,旁边养娘丫鬟一哄而上,忙不迭要把小主人抱下来。

男童却恶劣地用腿脚夹紧男仆的脖子,只绞得他面庞赤紫,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软倒下去。

等众人终于把男童抱起来,那男仆在地上猛喘几口气,又干呕起来,整个人缓了半天才重又站起来。

手脚快的仆从,赶紧七手八脚地把纸鸢放起来,然后献宝一样把木锤送到男童手边。男童生气地抓过木锤,对纸鸢完全没了兴趣,恶劣地把线来回拉扯,就是想要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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