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婶吼了一句,确是留住了好几拨人,也给她家这位“村长大人”添足了威风。
涂雷和涂电两兄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帮母亲挤到了包围圈的前端。
被抛弃在包围圈外面的涂草和婧儿,只有相视无言,干等着的份。
谁叫他俩都没个孝顺儿子?
“哟,这不是住在村西的教书先生吗?咋住到我家的草垛里了?”
胡氏借着村民的火把,凑前一看,立刻认出草垛里的男人。
这位教书先生已有三十来岁,未有妻室,家中剩一位老母,又有个远房表妹。
他靠着教学生认字,帮村里人写信等糊口,也攒下几个钱。
住村东的石媒婆,跟他算远亲。而细究下来,这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沾亲带故。
石媒婆给他介绍了上百个姑娘,他都婉言谢绝。
有人说他孑然一身,是等赡养老母百年归西之后,上山去当和尚!
“住?”马婶一瞪眼,往地上啐一口,道:“别不是你家姑娘跟他在这儿赏景吧?”
“哪儿能呢!”胡氏底气不足,转脸又正色道:“你少胡吣!俗话说,抓奸拿人,抓贼拿脏!你没证据就敢将脏水往我女儿身上泼,看我不拔了你的臭嘴!”
马婶听了这话,心一紧,圆润的身子也不再坚定不移的守在自己男人的身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可一点都不想跟胡氏扭打起来,太掉价了!
不管咋说,她都要端起村长夫人的款儿,威严有气势!
“救我呀,村长跟村长夫人都不讲道理,诬陷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儒!”
“嚯,那你藏怀里的是什么?哪家小娘子的衣物?我看着了,是件石榴红的棉衣!”说话的是焦娘子的夫君,村里唯一的秀才,石秀才。
石秀的话如一石惊起千层浪,人传人,都在议论有谁见过哪家小娘子这么骚包,穿石榴红的棉衣。
婧儿心跳漏了一拍,诧异地否认:此事绝不可能跟小姑子有关,绝不!
“爹?”
“你莫声张,跟咱家无关!”
涂草多余叮嘱道。
也不知是哪个人耳尖,窃听了去,巴不得涂家发霉,故意吵嚷:“喂,听说是涂家姑娘穿过那件石榴红的棉衣!”
“跟我妹没关系!”涂雷应道。
胡氏偷偷地朝小儿子使了一个眼神,不让大儿子再张嘴说话。
没等涂电捂住大哥的嘴,就有人问了:那你敢说,你妹没那件石榴红棉衣?
“有又怎了?我妹的衣服多的是,不像你们这帮人过年了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吁,他自己不也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有人酸溜溜地喊,也不嫌事大。
石秀才踩重点,说:“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承认了,那棉衣是他家妹子的,哈哈!”
“好你个石均,你特niang的套我话,我一拳打死你!”
“恼羞成怒,恼羞成怒了!”
这帮人笑嘻嘻的挡石秀才前面,不让涂雷碰到他。
涂电也气红了脸,拦是拦不住一根筋的大哥,就看母亲能不能有更妥善的法子处理这出闹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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