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二郎?”

“二郎?”

“……”

声声情真意切的呼唤声中,杨间冷不丁抖抖脖子,打了个寒颤。

他喘着粗气,睁开双眼,将瞳孔瞪到最大,有些头昏脑涨地清醒过来。

首先入目的,是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美妇,虽徐娘半老却仍不失风情,姿容娇媚。

此时望见躺在床上的杨间忽的醒转,她喜极而泣,道:

“二郎?你可总算是醒了!”

“为娘这三天日夜里,实在是担心你得顿顿都吃不下饭……”

“都怪你爹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要让我家考取了状元功名的二郎,去替圣上的皇子出家修行,受苦祈福……”

“怎么,皇子殿下是圣上的血脉,我的二郎也是咱们裴氏的翰林学士,为娘的亲子,凭什么就要替那病鬼去受灾受难!!”

“现在倒好了,人还在家里没出发呢,就跟那病鬼一样,莫名其妙染上了怪症,昏了三天……”

说到悲楚处,中年美妇更是放声呜咽起来。

杨间一边沉默谨慎地冷眼看着她,一边颇感伤脑筋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随后,他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

陌生的豪奢房间,陌生的家具布置。

陌生的、无先天根基受损、但也无半点仙武修为存留的凡人躯体,再加上一个哭哭啼啼,不断自称“为娘”的世俗女人。

这是那龙珠所设下的幻境?

还是说,他杨二郎又有幸换了一个新世界?

托上次“穿越”的福,杨间自觉自己对这类事件的心理接受能力还算比较强,不至于如同上次一般光顾着懵逼茫然。于是他沉思片刻,等哭泣的中年美妇差不多将泪水洒尽兴了,才故意咳嗽两声,拖着干涩的嗓子道:

“水——”

中年美妇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责地捂着小嘴,外出房门,吩咐在外等候的丫鬟取药汤净水来。

不一会儿,更是叫来了大夫,细细诊脉察情。

杨间对这群人一无所知,为免暴露,就安心扮演好自己的病号,借着喉咙管儿沙哑干涩之故,极少开口。

又过了些时辰,众人忙里忙外轮了一圈儿,那最令杨间感到难受、表现得过于亲近的中年美妇才渐渐显现出困乏之态,被两个小丫头扶着,回房休息了;而趁着这大好时机,他才开始慢慢开口,从床边照顾的丫鬟下人们口中套话。

了解到几个重要信息。

第一,杨间如今这副薄弱的书生躯体,名唤裴文德,是裴氏二郎,乃当今宰相裴休的次子;

第二,裴文德少年得意,曾考上状元,受朝廷圣上赏识,直入翰林,如今身上还有个翰林编修学士的官位,清贵至极。

换句话说,就是裴文德作为圣上看重的天子门生,父亲又是当朝丞相,根正苗红到了极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第三,以上第二点所说的一切,都已经可以看做不存在的过眼云烟了。

……

为何?

原来,就如同先前那个不停哭哭啼啼的裴文德之母所说一样,圣上膝下的某位受宠皇子,忽然间恶疾缠身,看尽名医均不奏效,人都已经被各路大夫或正或奇的药方炮制成了个中药罐子,但“病鬼殿下”的属性却坚定地像磐石铁牛,丝毫不改。

御医院的人洗牌了一波又一波。

圣上愁白了胡子,不思朝政。

于是朝廷重臣们也都个个心慌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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