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扭头兮不复返。

游鲤鲤扭过头,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她不知道。

眼角余光瞄了瞄那被众人围住的一页仙缘,只能看到一个泛黄的小角角。

游鲤鲤在心里拼命呼唤:

[一页仙缘?页页?缘缘?纸纸?亲爱的页页缘缘纸纸?]

一页仙缘纹丝不动。

游鲤鲤无能狂怒:[——破纸!]

一页仙缘不动如钟。

游鲤鲤:……

游鲤鲤淡定地抬头,目光看向众位大佬,然后,一秒变身小白花哭唧唧!

“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了,我就写了个字,呜呜……我好怕……“

于是众人只见,高台上,一个十几岁个子小小的小姑娘,独自面对几十位宗门世家大佬,身子抖得像筛糠,圆圆的脸蛋哭成一团,哭地人心都皱起来了!

本来准备盘问下甚至必要时动用一些非常手段的凌烟阁掌门:……

其他大佬:……

“别怕,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我们当然知道跟你没关系。”

最后,是头发胡子白白长长,看起来慈善又祥和的上清宗掌门开了口,说罢看了看游鲤鲤身上灰扑扑的上清宗杂役制服,顿时笑地更加和蔼可亲:

“原来是上清宗弟子,小姑娘,来告诉师祖,方才问仙缘时,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啥时候杂役也算上清宗弟子了,哪个杂役敢这样自称,被真正的上清宗弟子听到,怕不是脑壳都要被打掉哟。

游鲤鲤心里吐槽,面上仍旧哭唧唧:“不、不知道呀……”

上清宗掌门忙安慰:“不知道也没关系,别哭别哭……”

各个宗门世家的队伍里也都传来安慰的话声,甚至还有好几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正一脸心疼地掏出手帕,正要往游鲤鲤身边挤。

凌烟真君:?

凌烟真君,包括其他诸位凌烟阁长老们眼皮直跳。

台上其他人不晓得,但从游鲤鲤上台那一刻起,他们凌烟阁的可就都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引得裴栩神魂颠倒神智失常的女人吗!

一想起这事儿,凌烟真君就怄。

在望仙门时,凌烟真君还以为裴栩只是一时脑子抽筋,回头带回凌烟阁,掰掰总能掰好,谁知道,回去之后,裴栩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裴栩虽然冷淡,但骨子里其实是个乖孩子,对一手抚养培育他长大的宗门长辈,他虽亲近不足,但总还有尊敬,长辈们让他做的事,他也从未有不从。

可是那次回去之后,裴栩变了。

依旧冷淡,却是透入骨髓、完全不放在心里眼里的冷淡,甚至、甚至……

凌烟真君咬了咬牙,却见那一直目光粘着游鲤鲤的少年,突然朝自己投来一瞥。

凌烟真君猛地打个寒战!

对,就是这种眼神!

漠然、无情、高高在上……没有了一丝人类的感情,不,还是有感情的。

凌烟真君有时候觉得,裴栩看自己、看宗门其他长辈时,眼神里竟是毒蛇一样的阴冷怨毒!

凌烟真君虽向来对裴栩容忍有加,却也绝忍受不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这样看他。

加上对于在望仙门发生的事,裴栩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甚至还时刻打听那个叫“游鲤鲤”的女子的近况,俨然一副被迷昏头的蠢样子。

从小抚养、一心希望能够继承道统、重振凌烟阁的孩子居然变成这样,凌烟真君又气又怒。

盛怒之下,凌烟真君下令将裴栩关进凌烟阁禁地鬼哭崖,便是想看看,这个脑子进水的小兔崽子还敢不敢再嘴硬混账下去!

然而,裴栩一句话不说,任人将他关进鬼哭崖。

传说中,鬼哭崖是昔年道魔大战时的古战场,遗留凝结了无数怨气戾气,心性稍稍有弱点,便会永远迷失在其中不可回返,多少修炼千百年的修士都不敢闯入,更遑论裴栩一个才十六岁的稚儿。

裴栩进去后,凌烟真君便后悔了,甚至数次动念想要亲自进去带他出来。

然而一个月后,裴栩毫发无伤地走出鬼哭崖。

走出鬼哭崖的裴栩似乎成熟了些,起码不再用那样令人不舒服的毒蛇般的眼神看人,但人却更加冷漠。

他在自己的洞府闭门不出,整个凌烟阁上下,没有一个人与他亲近,连凌烟真君都未再见过他一面。

凌烟真君几乎要放弃了,直到这次龙门会。

一直闭门不出的裴栩,居然主动要求参加龙门会。

对于冲动之下将裴栩关进鬼哭崖的举动,凌烟真君早有悔意,听到裴栩这主动要求,自然不会不同意,并且有心借着此行来修复与裴栩的关系。

然而——

凌烟真君看看裴栩,又看看那被众人围着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胸口一阵心梗。

从她一出现,裴栩的眼神就跟胶水似的,粘在她身上从没下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到底给裴栩灌了什么迷魂汤?

还有那些宗门世家的天之骄子青年才俊们,别以为他没看见,那些人的脸上,明晃晃的关心示好,就差在脸上写大字了!

一个普普通通、甚至身世还很不堪的女子,到底为何会引得这么多人对她另眼相看?

还有刚才一页仙缘的异状……

想起这种种不合理,凌烟真君不得不怀疑,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绝对有什么蹊跷!

他想要好好盘问甚至逼问她的秘密,然而眼前这场景……

“与她罗嗦什么,让她再试一次不就好了!总之一页仙缘的异常跟她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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