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招财把汤药放在顾音希面前,这些日子虽然有顾九思的细心照料,谭大夫也开了新药方,可她的病情丝毫不见好,发病频率从之前的一年一次提升到一个月一次,甚至现在的一周一次。
每次发病,顾音希就像从鬼门关走一遭,顾音希本是一个心性坚韧之人,这种可怕的经历多了,也不免生出厌世之情,她干脆不再喝药,不再遵医嘱,在最后的时间好好生活,多给自己留几分体面。
“老婆,该喝药了。”毛招财提醒她。
“放那吧,我一会儿再喝。”顾音希懒懒地说。
她继续处理公司的文件,毛招财乖巧地坐在一边,也不打扰她。
许久,药都要凉了,也不见顾音希喝上一口,毛招财端起药碗不由分说就去喂顾音希,“先不许工作,赶快喝药!”
“不想喝,太苦了!”面对毛招财,顾音希少见地表露出孩子心性。
“我尝尝,”毛招财挑起汤匙,喝了一口,还细细咂摸味道,“哕,好苦!这大夫跟你有仇吧?”
毛招财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她过来之后,总是变着法的跟顾音希说话,顾音希嫌她吵,吩咐蔡阿姨买好多零食堵毛招财的嘴。
“老婆,你乖乖喝药,喝了药我奖励你吃一颗糖。”
“谢谢,我不吃糖,你留着自己吃吧!”
顾音希认真地翻阅手中的资料,不再说话。
“你真不喝?”
“不喝!”
毛招财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很快有了主意,她端起药碗,张嘴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翻身骑在顾音希腿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嘟着嘴要把药往她口里送。
“做什么?放开我!”顾音希挣扎,但她久病无力,自然比不上毛招财一股蛮力。
“嗯嗯呃唔唔呃……”毛招财嘴里有药,说不出话,看她表情也知道,她在说不喝药就不下来。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喝好吗,你别闹了。”
顾音希告饶,毛招财这才从她身上下来,将嘴里的药吐掉,药含在嘴里,舌苔上都是苦味,毛招哈着舌头嘟囔:“呃,好苦!”
顾音希也喝了剩下的半碗汤药,哭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毛招财凑到顾音希面前,噘着嘴讨赏,“老婆,亲亲,亲亲就不苦了。”
顾音希被毛招财的可爱模样逗到,伸手刮她的鼻子,笑说:“你吐舌头的样子像只小狗。”
毛招财强烈反对,“我是猫!才不是狗!”
顾音希莞尔,突然很感谢这个可爱的女孩。
生活于她这个孱弱的病重之人已经毫无乐趣,毛招财就是她生命中的唯一色,顾音希突然贪心地想拥有更多。
“明天不许来了,来了净会折腾人。”顾音希虽然这样说着,语气却软绵绵地毫无威慑之力。
“偏要来,这办法真好,明天我还这样喂你喝药。你要是赶我走,我就把我姐姐也带走,到时候你妹妹不高兴,你也不会高兴。”
毛招财似乎找了顾音希的死穴,仰着脑袋傲娇地说。
“小东西,小小年纪,怎么跟管家婆一样。”
“就管你,谁让你是我老婆!”
毛招财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儿,一看到顾音希笑了,立刻跟只小猫似的往她怀里钻,顾音希躲,她就紧紧搂住她的脖子,顾音希被她搞得心慌,吓唬她,“快下去,不让我生气了!”
“不下!”毛招财直直看着顾音希的眼睛,四目相对,顾音希心里涌荡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突然,毛招财说:“老婆,你好硬!”
“你、你别瞎说,我哪里硬了?”
“肩膀啊,你看你肩膀这里,都硬成什么样了!”连续多日的久坐久躺,顾音希的肩颈又僵又硬,毛招财的手搂着她的肩膀,立刻就感受到了。
顾音希默默松了一口气,瞪了毛招财一眼。
毛招财翻身从顾音出怀里出来,来到身后为她按摩,手上动作着,嘴上还叭叭叭,“老婆,我手法很好的,一会儿保证叫你欲.仙.欲.死。”
顾音希皱眉,这小东西的语文成绩一定很差,难道不知道特定语境下容易引起歧义吗?
毛招财按得特别来劲,她刚跟胡黎儿学的按摩技巧,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老婆身上了,边按边贴在顾音希耳边问:“老婆,舒服吗?要不要再使点劲儿?”按摩是个力气活,毛招财说话同时气喘连连,顾音希突然一个激灵闪开,把毛招财的脑袋推到一边,“可以了,别按了。”
连续多日,王婇和顾九思在别的房间排练,为了给妹妹制造更多独处空间,有时候排完她也不走,拉着顾九思说些有的没的。顾九思巴不得时时刻刻跟王婇待在一起,对她的问话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天,两人刚排完一场因为前任而吵架冷战的戏,王婇问顾九思:“九思,你姐姐这么优秀,前任一定很多吧?”
“没有!”顾九思急着为姐姐辩解,“我姐才没有什么前任,她是独身主义者,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独身主义?顾音希是独身主义?”王婇精准抓到顾九思话中的关键,“那她现在跟我妹妹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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