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定国公罗向全扔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一直在左右绕圈的世子罗历。

“你别走了,遇事这样急躁,连你儿子都不如!”

罗历停下脚步,讪讪地笑笑:“父亲,这今日下了朝,宫里就一点消息都没了,这三皇子的案子审成什么样了?可不能把妹妹牵扯进去啊。”

罗向全有时候想不通,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是这么个窝囊样,难不成他的本事一点没到儿子身上,都到了孙子身上吗?

“你妹妹能在贵妃之位上坐那么多年,还代掌六宫凤印,比你本事要大,你就莫要在此为她担心了。”

罗历被一番贬斥,倒也不恼,只是点头道:“父亲说的是,父亲说的是。可,可儿子听说,这乐阳公主可是被卷进去了,倘若乐阳公主真的出事,那,那燕远可当不成驸马啦。”

说完这话,罗历自己又反应过来了,这乐阳公主出事了,还有个立阳公主呢,他于是又自作聪明道:“也是,若这乐阳公主没了,倒是让燕远尚了立阳公主也是一样。”

罗向全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在自己儿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儿子都到入朝为官的年纪了,你怎么还这么拎不清?那立阳要嫁的,岂能是个门庭冷落,眼看着就要落魄倒台将军府?”

罗历揉揉脑袋:“父亲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罗向全狠狠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这世子之位要是能越过儿子传给孙子就好了。不过转念头一想,罗历的话倒是也提醒了他。

这宫里没消息,只知道乐阳公主牵扯进了案子里,倘若真是乐阳公主谋害了三皇子,那确实没法用当驸马的法子绊住燕远。

三皇子的周岁宴上,罗向全就曾隐晦地试探过圣上的意思,圣上到底还是顾惜燕家满门忠烈的,想必燕远不愿意,要让圣上赐婚,也是难上加难。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怕是真要如罗历所说,另想办法了。

罗向全摸着下巴,在脑海里将得用的人都过了一遍,忽然还真想起一个办法来。

“你听着,这燕远就算当不成驸马,也未必就能领兵打仗。”

罗历惊道:“父亲还有别的办法?”

“燕家将领英勇善战,不光大乾百姓知道,外头胡狄人被打了那么多次,自然也清楚。这胡狄派了使臣前来议和,定是要显示诚意,他们有诚意,我们也得有诚意啊。”

“父亲的意思是……”罗历虽然不太明白,但隐隐觉得有些门道。

罗向全笑道:“倘若大乾一面议和,一面派精兵良将驻守北疆,那胡狄人怎么会相信啊?我大乾泱泱大国,岂能行这种阳奉阴违之道?若诚心议和,那北疆自然不必派遣如燕少将军这般勇武的将领前去,你说是不是?”

罗历大喜:“父亲说得是,正是这个道理。”

罗向全点点头,回到书案前:“我这就修书一封,你要着专人沿着宁州、代州一带,送往北边咱们的人手上。虽还不知道此次胡狄前来的使臣是谁,但这样有利两国的事,他一定会明白的。”

*

正安门外,燕远朝门内瞭望,看了不多时,便朝身边商沐风问道:“这严大人靠不靠谱啊?时间这么紧,只找到这么点证据,够吗?”

商沐风站在树荫下,闻言默默叹了口气:“我的少将军,你这都问第五遍了。严大人与我同科,任刑部主事之后尽职尽责,你去刑部打听,无人不说他是公义直断,你就放心吧,他一定会将证据呈上,还公主清白的。”

燕远一边点头,一边还是不住往正安门里望:“可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商沐风抬头望天,长长地叹了口气:“燕少将军,这严大人带着证据过了定安门连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呢,这时候能走到养心殿就不错了。莫说圣上在镌文阁审案,待圣上到了养心殿又要功夫,你安心等吧,天黑之前有音信都实属正常。”

“天黑之前!”燕远大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还不到申正呢,离天黑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才能审明白?

“你们文官做事,都这么拖拖拉拉?有这时间,天风营的士兵都打五场了。”

“你以为审案和打架一样啊?”商沐风这就不服了,“案情要讲清,证据要理明白,方能不误会好人,也不错抓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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