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恢复知觉时眼前一片黑暗,手脚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她恍惚了一下听见外面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己是乘了马车要到燕府而后就好像睡着了。

她一个激灵,大脑瞬间清醒过来,睡着

早晨才起来她在马车上又甚少睡觉怎么会睡着了完全没有知觉甚至被人绑了手脚都没有醒来?

再思及今日早晨马车坏了,又从内务府派了新的马车来,她又吩咐小山去等着燕远,赶车的也并非她得用之人。林悠心里瞬间便已有了猜测只怕她是入局了。

只是不知这是林思出手还是另外有人因为昨日的事将主意打到了定宁宫身上。

她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自然也不敢乱动。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车外隐隐的交谈声便显得清晰许多。

是几个人在谈话,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懂但拜前世所赐林悠知道那是胡狄话。

劫她马车的是胡狄人吗?可胡狄人的手已经能伸进大乾的后宫了吗?

林悠思前想后还是否定了这种猜测,前世燕远到代州六年那六年里胡狄都未曾打过望月关倘若这个时候胡狄人都能在大乾的后宫动手脚,前世又哪里用等那么久?

可外面交谈的人又分明是胡狄人,难不成是有大乾的人和胡狄达成了交易?

这个想法一形成林悠便觉一股凉意窜袭全身。

前世胡狄人也曾来和谈,两边明明达成了互市的和议,可没过多久淳于鹰便下令胡狄攻打北边的望月关前世燕远在代州驻守六年,却偏偏在父皇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出了意外,由此才使大乾的防线一溃千里。

她那时不关心朝堂之事,只以为是燕远出事之后,代州布防群龙无首,这才让胡狄有可乘之机,如今看来,假若和谈时就有大乾人私下与胡狄来往,那后来种种,岂非并不是意外?

她怀疑燕远前世出事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却还是第一次想到也许整个大乾朝堂的内部早就出现了问题。

她一个公主,便是母后早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胡狄人掌握行踪,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将她绑架了呢?

这时候,外面那些说胡狄话的人停了下来,感受到马车震动了一下,林悠听见有人登了上来。

她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也不知道对方是胡狄的什么人,自然选择按兵不动。

那些人想必知道她的身份,虽然以为她在睡着,但挪动她时还是小心翼翼。

林悠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而后就被抬了起来。

还是那几个胡狄人用胡狄话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她便能感觉到自己被抬着走了。

双眼都被蒙着,林悠也不知道自己被抬去了哪,更不知道被抬了多久。

等她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放下时,便是听见那几个胡狄人说起蹩脚的大乾官话。

不知道他们在和谁交代,内容大概是让那人看好她们,待晚上有人回来自然会处置。

待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又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林悠等了好久,再没有别人进来,她才终于暂时放松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她能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类似床的东西上,暂时当没有生命危险,但她是女子,又是公主,即便只是失踪了几个时辰,也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她不能坐以待毙,可手脚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她动都不怎么能动得了,又谈何自救?

林悠躺在那里,将醒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理了一遍,最后停在方才那蹩脚的大乾官话之中“她们”二字上。

不只她自己被抬到了这个地方。

再一想她出来时,与她同在马车上的还有眠柳,林悠心念微动,轻声道:“眠柳”

她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唯恐对方在门外留了人,是以只能轻轻唤眠柳的名字,这般喊了三声之后,终于收到了回应。

“公主,是公主吗?”

许是她声音太轻,一向直来直去的眠柳也罕见地聪明了一回,跟着她一般极小声地说话。

林悠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大喜,不是她一个人在这,就有更多机会,她于是连忙轻声道:“你如何了?是不是也被绑着?”

眠柳才醒来,若不是听见林悠的声音,只怕感觉到自己被绑了手脚蒙了眼睛,就要大喊大叫了。

此刻她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也不知公主如何,只能顺着公主的话答:“奴婢什么都看不见,手脚也动不了。公主,我们不是在去燕府的路上吗?”

果然,对方把她都绑了,自然也不会留下眠柳这个隐患。

林悠于是道:“我们只怕是着了别人的道,如今只能先自己想想办法。”

“是谁用这么狠毒的诡计?公主也被绑了吗?”

林悠仔细辨认着眠柳声音的来处,往她那边一点点蹭过去。

“我也被蒙了眼睛,但他们只绑了我们手脚,并没有固定,所以咱们应当还有法子。”

“公主想到办法了吗?”

“你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吗?我这里好像是一张床,我听着你离我不远。记得声音小些,外头兴许有人。”

眠柳虽然不知道公主有什么办法,但她知道公主聪明,得知外面有人之后,也不细问了,公主说什么她就怎么做。

“奴婢听着公主在右边。奴婢这应该是地上,凉凉的。”

林悠的脸已经靠到了床边上,手脚都被绑着,她动起来很不容易,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身体也移到靠近床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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