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到誊写的麻纸后,曹宁彻夜读了一晚,感悟颇深,执笔写下了很多心得,只是第二天就被同斋的同窗丁筱君和蔡怡抢走了王晴欢所书的麻纸。闺学里传说丁筱君素日里就爱欺负曹宁,除了妒忌也有曹宁家世不济不敢反抗的原因,时常像叫唤丫头一般命令她伺候,好在曹宁争气,读书很有天赋,在欺压下也能保持名列前茅。
徘徊到博文斋外的曹宁,正巧遇上了吃了闭门羹的何星月,何星月气极,顾不上大家闺秀的端庄,狠狠踹了两下大门,“崔知意,你就是怕我请教了王姐姐超过了你,所以不让我见她。”
“激将法没用,和我玩兵法,你这小妮子嫩的很。”崔知意与何星月日常斗嘴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屋内的王晴欢认真看书不予理睬。
正愁没地方出气,何星月见到不远处的曹宁,款款走近,换了一张和气的脸,假意关切:“曹姐姐怎么来着呀,来找请教王姐姐吗,也是呀,曹姐姐的文章和我等一般都被说成是一张废纸呢,据说曹姐姐这几日为了策问也是悬梁刺股、孜孜不倦呀,很是刻苦,可惜曹姐姐勤补不上拙,还不如我等没准备的人呢,没有悟性的人拿多少书都是没有用的,就算你日日跟着王姐姐,可能也不及人家一半,还不如省下这精力多刺绣一些,明年的学费就可以早日凑齐了呢。”说得曹宁眼眶微红,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曹宁擦去眼眶的泪,靠着博文斋的白墙,想起父亲是个清贫地区的县尉,虽说大小是个官,可是风流成性妻妾成群,家中兄弟姐妹众多,父亲觉得女子读书无用,将来都是要嫁人,不肯出学费。母亲为了供她读书,偷偷刺绣拿去绣坊卖补贴学费,还被父亲发现,毒打一番说给他丢人了,差点闹到退学,最后院长出面说服父亲且免除一半学费才让她能继续学业,然而这一半的学费父亲也分文不出,还是得靠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
今年如果不能成功考上生徒,就要回去草草嫁人,估计就是被送给父亲的那个附庸风雅的上司做妾。苦了半生的母亲至今都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她离改变命运就差一步了,却被一张策问难住。
纠结良久,已经收拾好情绪的曹宁还是叩响博文斋的大门,柔和地说:“我是曹宁,能不能给我开个门。”
说明了来意后,曹宁再一次请教了王晴欢关于策问的技巧,王晴欢明白自己与曹宁属于竞争关系,而且交情不深,分享了一小部分心得分享给她,又送了一部分誊写的策问给她参考,宽慰她一次失利不算什么。
在曹宁走后,王晴欢又一次给崔知意和颜若屏开小灶学习策问。崔知意悟性好,理解快,但是容易想多从而偏题。颜若屏文字功底优秀,用词准确,解题较慢,答题时间不够。经过几次辅导,二人的策问突飞猛进,不过二人不想考前过于张扬,所以默默写差,只是王晴欢写的不够差,就很容易成众矢之的。
“明日就要出发去新安郡了,可想好怎么个说辞了?”王晴欢担忧的口吻问着二人,坐在床边,用药酒揉着伤处,药酒刚刚涂抹气味较大,险些呛到,不多时边散去留下淡淡药香。
崔知意正挑选着小巧的兵器随身携带,万一有什么冲突,也好防身,随口应道:“还能怎么说,拉着荷莹直接说呀。”
这话一出,引得颜若屏担忧起明后天的混乱场面,“你可别说,你说完怕是要闹翻天了,还是我说吧,我说安全一点。”
“明天你们怎么去?可联系好马车了。”
“我写信联系祖父了,让他派吴叔来安全点,明日辰时边候在闺学外等我们。”崔知意的膝盖处磕伤已经大好,活蹦乱跳的,把颜若屏放入她包中的药酒拿出,放回柜中,“我已经好了,不用这个了,还是留给晴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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