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沈青章满脸怀疑地望向身前睁着一双滴溜溜大眼的小糯米团。
小七在青城书院中是人尽皆知的孤儿,怎么一夜之间凭空冒出这么个财大气粗的哥哥?
祁斯礼一眼便看出了沈青章的疑虑,他从袖中取出一沓荷物,推到沈青章身前:“这是我祁家的家印、家谱,以及布行的印信和账本,小骁是祁某失散多年的弟弟,家谱中有据可查,至于为什么叫小七。”
说着,他顿了顿,轻轻提了一下手中软软的小爪子:“祁某在家弟失踪之前都会唤他小祁,小祁丢失那年应当有所记忆,只是年岁太小,识不得几个字,刚好七又与祁同音,才会对外宣称自己叫小七。”
见祁斯礼说的有几分道理,沈青章眸中的疑虑也随之打消了大半,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祁先生是怎么和小……阿不,令弟相认的呢?”
祁斯礼看了眼身侧的小糯米团,颇为宠溺地揉了揉对方松软的小脑袋:“其实早在数日前,祁某便寻到了小祁,那时小祁似乎为歹人所害,祁某那日恰好进京经商,只是顺手相救,便发现被劫持的正是祁某失散多年的家弟,祁某亏欠了他这么多年,自然得为他做些什么,这不,眼看立仙会报名截止在即,我们家小祁又聪敏好学,祁某这就千里迢迢从苏州赶来为他实现这个愿望,望先生成全。”
祁斯礼态度谦逊,语气自然,一套话术天衣无缝,在将祁斯礼带来的所有证物检查完毕,沈氏夫妇虽然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但碍于一切都真实的恰到好处,只好在荐书上盖下大印,放入了箱中。
二人手拉手走出书院,俨然一幅兄友弟恭的美好画卷。
本以为这小团子拿到了‘门票’会开心好一阵,却不想,对方一直垂着脑袋,似乎有什么心事。
祁斯礼疑惑道:“怎么了?”
小团子闷闷说道:“哥哥方才说了谎。”
祁斯礼愣了愣,旋即轻轻笑出了声。
好家伙,原来是因为这个,唉,小小年纪就这么正直,长大之后保底也得是个铁面无私的大清官。
如此一想,倒是和那家伙相似的紧。
见他笑,小团子困惑地皱起了眉:“奶奶生前告诉我,说谎是不对的,而且,他们都说,那些山顶上的大师父们神通广大,他们知道我说了谎,恐怕连书院的大门也不让我进了。”
闻言,祁斯礼忍不住在内心冷笑了三声。
这种荐书入会的制度能在六大派承续上千年,就足以证明那些上座之人压根就没将寒门子弟放在眼中,不然为何不直接开办,反而还要在立仙会前加一道门槛作为初筛,面对如此不爱惜羽毛的家伙,如今被他祁斯礼钻空子也是理所当然,全当以牙还牙了。
饶是心中不屑,他也不愿将戾气转移到小糯米团子身上,毕竟,这些事情太早让一个孩童知道并非好事,还是让对方来日慢慢感悟较好。
想罢,他蹲下身,与小糯米团平行而视,耐心解释道:“有的谎言,是以伤害旁人为目的,而有的谎言,则是以帮助他人为目的,这就是善意的谎言,而善意的谎言,会让我们的身边充满灵力与爱意,所以,小七不必为此忧心。”说着,祁斯礼像是想到了什么远久的往事,金红的眸底划过一抹黯然,但很快又收敛不见。
看着身前小小的脸上一知半解的神情,他笑着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而且,如果小七觉得这是谎言的话,那从现在开始,就让谎言成真,如何?”说完,他眨了眨眼,见状,小团子又是脸上一红,仓促移开了目光。
祁斯礼在内心长叹。
唉,他这该死的无从安放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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