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让钱钏瞧瞧饭好了没,确实只是瞧瞧。
家里早就请了厨娘,平日帮忙收拾家务、做饭浣洗等杂事,根本无需钱钏动手。
陆濯让她到厨下来,约莫是瞧见李青御要对她上手,不大乐意,这是真把她当亲妹子了?
钱钏想来想去,觉得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自己家的哪怕一条小狗,都不许别人碰!
大约就是这种心理。
不和他一般见识,他愿意护着自己是好事,反正他不干涉自己做生意,现在犯不着和他对着干。
晚饭是大家一起用的,陆家三兄妹,外加赵夫子和李青御,五口人。
吃的是家常便饭。
饭桌上,三人谈起陆濯考童生试之事:
“……你在府城考更便宜,新来的学政是我伯父的门生,……放心,出不了差子!”李青御道。
半年前,宋城府的学政任期已满,调回京里当官去了,新换的学政是李青御伯父一派的门生。
也就是现在,钱钏才知道,原来,李青御的伯父,竟是做了京官的,只不知是何官职,为何李青御的爹却在乡下当个大地主。
疑问归疑问,现在她操不了这个心。
陆濯和赵夫子交换眼神之后,方点点头,道:“那就多谢青御兄了!”
其实他不担心学政那边,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棘手的,是新来的知府。
大梁朝官吏,三年一个任期,上一任知府在一年前平调到别处任知府去了,上头新派来的官员姓方,方煴!
和三年前到靠山村来的那个草包方起焕,同属一个方家,不同的是,方煴是方家的嫡系。
当年方起焕都能找到靠山村来,如今的方煴难道半点没有想法?
考还是要考的,这是他的目标。
李青御不明就里,仍接着道:“过几日,学政大人邀我到他家里去,界时你随我一起去瞧瞧,听说,知府大人也会去,到时在人前露个脸……”
这是拉近关系的机会,即使考试时学政或知府不会因为识得这人便给通融(实际上试卷弥封,根本看不见谁是谁),但能让上官对学子有印象,已是不得了的事。
有机会能在考前识得学政和知府的,又有几人?
陆濯却摇摇头,道:“你去吧,我还是罢了!”
“为何?”李青御不解。
赵夫子笑道:“若能得学政和知府大人的青眼,自然是难得的,但试前稳住心神,好好答题方是正途!”
陆濯也道:“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我想先凭自己本事考上生员再说,若能赶上和你一同乡试,再去不迟,若赶不上,也就罢了!”
也是,若能一起乡试,自然就是同一界,若不能,三年之后,也不知现在的知府学政还在不在任了。
李青御便道:“你既不愿,就罢了。不过,以你平日的学业来看,一个生员如何考不得?”
陆濯笑着摇头:“难说,难道……”
用完晚饭,天色已经擦黑,李青御告了辞,出门时,忽想起一事,便叫了钱钏,说有话要说。
钱钏正在帮厨娘收碗,见他叫自己,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正要出去,却听陆濯道:“有甚么要紧话,非今日说不可?明日再说吧!”
钱钏一愣,停在了主屋门阶上。
李青御也怔了怔,看看天,忽尔笑道:“也是,今日天色不早了,我须得尽早回家。钏儿妹妹,明日咱们铺子里碰头吧,我找你有事!”
“哎!”钱钏应道,心里却不解,陆濯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李青御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不让他碰自家妹子就就算了,怎么李青御和自己说话,他不让,和陆桢说话,他也不让,邀他去学政和知府那里刷存在感这样的大好事,他都给拒了。
实在想不通,李青御这样好说话的人,如何能惹到他?
细想了想书中的剧情,她忽然觉得自己窥到了机窍:
书中的李青御和男主是同一阵营的,和大反派陆濯自然就是敌对的了。难道陆濯在这个时候就和他交恶?
钱钏想不出其他原因,便想当然了。
这种矛盾属于天定的矛盾,无能为力,反正两人迟早是要对上,早几年晚几年,都差不了多少。
其实陆濯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他拒绝李青御去见学政和知府,就是因为知府是方家人的原因,虽有前世的记忆,也知道方煴是个正直之人,但他不能去赌。
至于说他不让李青御接触钱钏和陆桢……
完全是因为,他觉得李青御实在太不拿他自己当外人。
钱串子明明是他陆濯的妹子,以前年纪还小也就罢了,如今两人都越来越大了,居然还像从前那样不避嫌,难道他李青御长到一十八岁,竟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虽然黑不溜秋的钱串子乍一看确实不像个女孩子,但这不是他可以随意逾越的理由。
看钱钏还在那里发懵,他提醒道:“串子妹子,有句话,做哥哥的须得提醒你……”
不待她有所反应,他便接道:“虽说李青御和咱们算是旧相识,但,你们到底男女有别,你渐渐大了,以后……还是要自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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