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前,宾馆内,刘新芳将自己住过的房间彻底打扫,她挑衅般的将剩余的治疗风湿的膏药摞在一起,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的一脚,又走回洗手间,拿起放在置物板上的口红,在镜子上写下:后会无期,她静静的抚摸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慢慢的笑出声来。

如果有人此刻在她的身边,定会被这样子的她吓到。残忍又诡异。

二年前,从自己养好伤开始,她就在等今天。这些年,她看见过太多人悲伤的样子,她知道,没有什么比满怀希望又突然一场空更让人绝望的了,她都等不及想看看那些人一场空后的表情了,那一定会很精彩,她暗暗想着:我现在手里可是多了一张更有意思的牌呢。

而她有的时间陪他们好好玩。

三年前梅山,他们捣毁了它们幸幸苦苦组建起来的情报网、中转站,还有她的手下,甚至她的干儿子也在那场抓捕中被击毙,那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不急,欠下的我们我们慢慢算。

双手抱胸她微笑看着眼前屏幕上的画面,而屏幕上竟是酒店楼顶上何西等人。

“你做的很好,张先生,余额后续蓉姐会发给你,合作愉快。”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对方很快回复:下不为例

隔着屏幕,她都能想到他此刻的脸色有多差。可是,又什么关系呢,三年前他既然上了这条船。那可就没有中途返航的道理,再说,他缺钱,她们有,她们缺消息,而他有,不过互惠互利而已。

起身走向房间里的唯一一张画,“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她摩挲着下巴,轻声反复读着画上的这句诗后道:“蓉姐真是好雅兴呢。”

她轻轻按了一下画上的月亮,只听“咔”的一声,画的左侧竟出现了一扇门,门很窄,只容一人进出,门突然被打开,里面的灯光顿时射了出来,在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异常刺眼。

这是她第二次使用这个房间,她第一次用时差点惊讶的叫出声,这完全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是家里的第五个孩子,在她之前都是姐姐,刚生下来,父亲一看她是女孩子便让母亲将她溺死,母亲心软,将她偷偷藏在地窖里和外婆将她抚养长大,六岁那年母亲和外婆相继去世,她便偷偷跑了出来乞讨为生时遇上了蓉姐,蓉姐看她机灵,就将她留在了身边。

她知道,这家宾馆是蓉姐的产业,建造初期,有一回她夜里落脚这里的时候,恰好遇到,这便成了她和蓉姐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个宾馆总共有这样的房间四间,房子之间是互通的,而这个地道的出口就是这家咖啡馆的操作室,两地虽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但也整整耗费了五年的时间。

时隔几年,她和蓉姐又回到了这里,这一次,没有别的事,仅仅只是为了看一出戏,一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戏。

而观众就是她们。

在蓉姐说完那句那就会会后,刘新芳斜靠在椅子上,懒散的用服务生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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