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睹了一切的红梅,捂着嘴悄悄离开,跑回去通知唐泞泞。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小小姐不愿嫁给太子,老爷把人关起来了,似乎是想强行让小小姐嫁进去……”红梅慌里慌张道。
*
唐泱泱两日没回太子府邸了。
许宸玉前脚刚送走纠缠不休来讨外甥女的柳玲儿。
柳玲儿不悦:“这叫什么事,泱泱我外甥女,我捧手心里都还没捂热,怎么就不能见了……”
许夫人和颜悦色:“宸玉这孩子,我回头说说他,被我这当娘的说了几句就害羞了,学人家金屋藏娇呢……好玲儿咱们去喝茶,明日我定让这混小子把人交出来……”
许夫人劝着,把柳玲儿推出屋,然后回头又一脸了然的样子朝自家儿子眨了眨眼。
许宸玉:“……”
不是,你老冲我对什么暗号?
许宸玉刚送走两人,后脚齐七一脸忧愁地找上门来。
齐七:“主子很生气,你快劝唐公子回去吧。”
许宸玉:“……”
不是,你们为什么都来找我要人?他不是把人完完好好地送回去了吗?
在外找了一圈的丙二几人也寻了过来。
丙二火急火燎:“许宸玉,快把泱泱交出来!肯定是你把人藏了!”
许宸玉头疼:“……”
头疼后又是明了。“唐泱泱不见了?”
“唐府找过了吗?”
丙二丁三这几天守着另一个贩卖私盐的官,虽然没蹲守唐府,但发现泱泱不见后,第一时间就去唐府找了。还捉了唐家小少爷威逼问话,但没问出什么来。
许宸玉:“……该不会是太子偷偷把人藏起来了?”那家伙绝对做得出些事。
丙二和丁三想起今日第一次见殿下破天荒摔了个瓷盏,齐齐缩了缩脖子。
“那不可能。”
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如此躁怒的太子。
*
夜半。
唐府的偏屋。
缕缕升起的轻烟,炙热的,似乎要燃烧半边天的火光。
唐泞泞和红梅面色惨白地站在火势越来越大的屋前。
红梅:“小姐,小姐这该怎么办……火,火烧起来了……”
唐泞泞也没想到火会忽然烧这么大。一下子慌了神,她只是想给妹妹一个教训,让她受惊吓,最好受个轻伤……不要跟她抢爹爹和婚事。
但,她没想到火一下子就着了。她只想让她被烟呛一会儿,就立马拿水泼灭。
但现在……
唐泞泞看着刚因惊吓而掉地上的水桶,里头的水已经洒了一地。
而再过不久,下人们就会察觉。
唐泞泞的手指冰凉,脚定在地面,挪移不开。
而这几天苦恼着怎么说服唐泱泱的唐正羌,第一个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当他赶来,就看见了自己孱弱的女儿眼含着热泪,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爹……我不是故意的……”唐泞泞擦泪,“我这就让人来灭火……”
“等一下……”回过神的唐正羌鬼使神叫住了唐泞泞。他盯着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只要,只要有个借口……让泞泞的喜事办不成就行了。比如办丧事……丧子之痛,人之常情……
火势越烧越大,里头的呼喊声已经逐渐弱下,直至于无。
外头闻声寻来的下人也被唐正羌赶出了院。
唐正羌给下人说在烧些杂物让他们不用理会。然而眼盯着火势,内心不断焦灼地想着让它烧快一点,最好再旺一点。
在外头吸了些烟气的唐泞泞连连咳嗽,唐正羌心疼,赶紧让红梅把小姐带回去休息。
唐正羌独自一人盯着火。不安地背手来回,心里琢磨着明天如何对外人说道着火,给唐泱泱办丧事的借词。
他一定要哭得悲痛些,比毕竟刚找回来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得扮得撕心裂肺点,好让皇上同情,撤了泞泞的婚事……
“火可真大。”后头一声口哨声。
唐正羌惊吓,回头发现是一个面生的少年,穿着一身玄黑劲装。吊儿郎当的样子。
唐正羌强言:“你是何人!”
忽又听见前头偏屋被火着噬,倒塌枯朽的声响。
唐正羌心一喜。这下是神都不能能活着出来了。
然而唐正羌喜色还没退下,就看见了一个抱着人的高大身影在浓烟烈火中出来。
偏房在后头彻底塌下。
星星火光照亮了一张阴戾如恶鬼的俊美面容。
唐正羌震惊在原地。
他是见过太子长相的,而这个浴火而出的男子,分明长着跟太子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唐正羌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惊骇,而是因为喉咙被一双炙热的手给掐拧住。
“你怎么敢?”
孤都舍不得惩的人,你怎么敢如此对待。
唐正羌老眼闪过恐惧。拼命挤出声音:“……我,我是爹,我是她爹……”
被楚修胤抱在怀里的人,已经神志不清,紧抓着他的一角衣料,紧闭的眼,苍白发烫的唇不住地低喃重复。
“……师傅,好疼……泱泱好疼……”
楚修胤冷眸垂下,桎梏着一段枯树般的脖子的大手,便是一发狠。
枯树断枝,了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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