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

钟琤蹲在他脚下,小心翼翼地把他受伤的脚放在膝盖上。

小皇帝穿着睡觉时的明黄色中衣,丝绸材质,轻而易举就能推到膝盖上。

就连膝盖上都泛着好大一块淤青,夹杂着紫色。他本来皮肤就白,蓦地多出这么一块淤青,触目惊心。

更别提脚底正在流淌的鲜血。

围着的人都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春华早就被禁军给按在院子里,堵住嘴,被禁了言。

今日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谁也没多大注意她。

太医不敢看钟琤阴鸷的神色,低头说道:“王爷,陛下脚底的伤口还需及时处理。”

“容臣一些时间,臣定会万分小心,减少陛下的痛楚。”

顺着他的话,钟琤的目光落在赵禅真的脚。他的脚不大,养在深宫之中,更是不常走路,脚趾豆的形状都比常人要圆润些,皮肤也十分细嫩。

现在沾染了红色的血,吃痛蜷缩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赵禅真抱着膝盖,还在无声地流泪,眼珠子黑漆漆的,又委屈,又可怜。

只是在听到太医的话时,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脚。

却被钟琤一把按住。

“本王帮他拔出碎片,你准备好药和纱布就行。”他声音冷淡,一时间赵禅真没有反应过来。

微张着嘴,傻傻地看他。

赵喜心里也惊了一番,王爷亲自为小皇帝治疗脚伤,这……

好像太过亲密,又太过以下犯上。

他不敢多言,只能着人拿来一方小凳,放在一旁。

待钟琤坐在小凳上,太医也准备好了上好的金疮药和纱布,紧张地站在一旁。

赵禅真的脚放在钟琤膝盖上,他向后仰着身子,手指抓紧身下大氅,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身子还在无意识地颤抖,咬着唇,似乎害怕极了。

钟琤着人拿来烈酒,给他打一声招呼后,慢慢往伤处倾倒。

“疼……”赵禅真抽搐,脚下意识挣扎,却被钟琤钳的很紧。

钟琤慢慢抚摸着他的脚踝,待他这股子疼劲过去了,才颇有耐心的进行他的下一步。

“陛下。”

“嗯?”

“陛下不是想见民间的集市吗?年关了,正是集市热闹的时候,想不想去?”

他声音温柔蛊惑,赵禅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结果脚下一痛,只觉得一块东西从他的血肉中抽出。

一旁的太医连忙止血。

赵禅真疼得冷汗潺潺,说不出话来。

握着毛皮的手指都有些泛白。

钟琤见状也不耽误,三下五除二,把剩下小些的碎片□□。

剩下的处理就交给太医,他则站到小皇帝身边,把小皇帝低垂的头,揽在自己小腹。

“陛下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赵禅真脸埋在他衣服中,眼睛流着泪,却面无表情。

偏生还要把这个人抱的很紧,好像他是漂泊无依的浮萍,借着大树的阻拦,才能安稳停留在此地。

这人换了宫中婢女,换上自己的人,唯独没有换掉春华,他这段日子对自己好,也是想有个好些的名声,来遮掩弑帝的恶名吧。

赵禅真感觉自己骨头缝里都散发着凉气。

他不知道,自己身子抖的厉害。

等太医处理完了伤口,包好。钟琤小心翼翼地抽离身子,唤道:“陛下不用怕了,已经好了。”

才看到小皇帝哭的一塌糊涂的脸。

挥退太医,钟琤抱起小皇帝,把他放回龙床上。

“伺候陛下洗漱,歇息吧。”

“是。”

钟琤走出去,命人关了门,把外面的严寒和哭喊都隔绝开。

春华嘴巴里的布被掏出来,她哭叫着求饶,在禁军的压制下,还想爬过来,头发一片散乱,活像个疯婆子。

钟琤立在檐下,灯火通明,他面上却看不清楚喜怒。

赵喜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洒在地上的汤刚刚让太医检查过了,里面有催情的药。”

钟琤目光如炬,看向春华。

她声音都喊哑了,还在叫着自己是冤枉的,也不知道是喊给谁听的。

赵喜一看钟琤满脸厌烦之色,忙命人掌嘴:“你个贱婢,真是不知好歹,留你一张完好的嘴,是让你说出谁人指使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哭哭啼啼!”

说着,两个宫妇走上前,啪啪几巴掌,打的春华嘴吐血花。

她怕极了,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赵喜隐隐约约听到“太后”二字。

还不等他反应,钟琤淡淡挥手,便有人重新捂住春华的嘴,把她无声地拖下去了。

宫女们站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