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见贺玉笙有些发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贺玉笙的反应,就好像,自己二十四了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她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已经有些乱的短发,说道:“那个,你现在要去我家吗?”
贺玉笙回过神来,“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酒吧吗?”
何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惊讶,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不怕他们闹你啊,酒吧里挺杂的……”
她说着,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最后戛然而止,脸上尴尬更甚。
她忘了,贺玉笙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人世间,估计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见她了。
贺玉笙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伤感和不快,可是何霁还是囔囔道:“对不起。”
她声音中的愧疚藏也藏不住,落在贺玉笙耳边,却忽然抚平了漫上心头的些许悲哀。
她对着何霁勾了下嘴角,“没事。所以,可以带我去酒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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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广播在耳边吵着一些没有营养的内容,何霁坐在后座,偶尔网边上瞥一眼。
本来,她想乘公交去酒吧的。
可是时间卡的不早不晚,正好是晚高峰,人那么多,何霁担心贺玉笙会被挤出什么事儿。
所以她直接叫了辆车。
贺玉笙上车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前面的司机目光直视,只问了何霁目的地,就再也没多说半句话。
何霁偷偷地瞥了一眼望着窗外的贺玉笙,偷偷想,明天太阳出来了之后,贺玉笙该怎么办。
她想着,忽然就想到了家里的那把遮阳伞,还是之前程嘉义落在她家的。
说不定能排上什么用场。
整整一个小时,到了酒吧之后,天全黑了。
酒吧门口显得有些冷清。
何霁左右瞥了两眼,见没人,才对着贺玉笙说道:“现在人不会很多,你可以随便看看,不过等到了九点之后,就、就在吧台坐会儿吧。我怕出什么事儿……”
她以前是不相信鬼怪的,更是觉得那些什么道士都是在装神弄鬼。
可是现在她倒是怕了起来,万一酒吧里突然来了个道士可怎么办。
贺玉笙听着她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淡笑着点了点头。
酒吧里亮着几盏小灯,烘托着低沉的小调,显得沉谧而又有些孤寂。
除了吧台后面倚着的一个男人外,酒吧里没有别人。他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眼神直直地落在了何霁身上:“来了。”
“嗯,宋祥哥。”何霁应了一声。
她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往身边的贺玉笙身上瞥。见宋祥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老三不在,你要辛苦一点了。”宋祥说完,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不过今天是工作日,人应该不会很多。”
何霁点了点头,说:“知道了,那我先去后面换衣服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边的贺玉笙,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径直地走向了一个小屋子。
贺玉笙没有跟着何霁,她站在原地打量着这家叫做“云顶”的酒吧,几个卡座,众星拱月般地围着一个台子,台子上面放着音响和乐谱架。
应该,是个清吧。
贺玉笙活了二十六年,尽管公司经营得有模有样,可酒吧却是一次也没进去过。
倒不是没有朋友约过,只不过,她忙起来连时间都会忘。
更何况,业余的时间,都被她用来去找人了。
而如今站在空荡荡的酒吧里,她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看着正擦拭吧台的宋祥,贺玉笙好像才有了死亡的实感。
这个空间里,没有人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她确实是死掉了,死在了那辆直直地朝着她撞来的车轮下。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变形,也不知道家里人听到自己的死讯之后会怎么样。
一时间,思绪混乱了起来,贺玉笙都没有注意到换好工作服走出来的何霁。
何霁却是一眼就看到了没有挪地儿的贺玉笙,她不好开口说话,只是在路过贺玉笙身边时轻咳了一下。
同时看向她的,除了回过神的贺玉笙,还有宋祥。
何霁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才对着宋祥说道:“宋祥哥,我明天要请个假,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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