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床的郑老爹眉头一皱呵斥道:“像什么样子,还没有放鞭炮呢?出门干什么,回去。”

“我又没出门,我只是在院子里……。”看着爹不太高兴的脸,她只好灰溜溜地跑回房间。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她才敢出门。

村子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像是奏了一曲很好听的乐曲,冲淡人心里的不愉快。

是啊!又是新的一年,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也许她今年会不一样。

她本想在院子里堆个雪人,可惜没有时间,很早就有人过年拜年,她要准备各种吃食,还要在一旁端茶侍水殷勤伺候,还要忍受他们各种冷嘲热讽假关心。

秦大夫他们一直在西院里没有出来,毕竟是外人需要避嫌,免得让前来拜年的人看到了又得八卦一年。

李家也来了,比去年来得晚,李风眠也不在,只是让李晏做了代表,拎了一些猪头肉前来拜年。爹和他说了一些客套话,两人看上去都各怀心思。

她隐隐地听了几句,大概是今年秋试要提前准备,等年后李风眠就得离开家乡去省城,这怕是不到一年半载的光景也归不了家。

郑老爹脸色有些难看,顾不得眼下是大节,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怎么,你们家这是想背信弃义。”

水灵却不这样想,她和李风眠彼此有意,却从未对对方承诺过什么,如果他真的要奔她的锦绣前程,她也绝不拦着。

现在痛一回,总比以后相互埋怨得要好。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书上的一句话: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看着火光的眼就模糊起来,心里想,他到城里见到了那些小家碧玉,千金小姐们,怕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抹了一把脸端着茶水走进正屋,爹和李晏的脸色都不好,爹自打病了就有点喜怒无常,这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李晏,自打她有记忆起,她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跟谁红过脸。他务农是一把好手,人人都夸赞他很能干,村子里的人见到他,哪怕是长辈,都会对他都会礼遇二分。

“爹,李大哥,你们喝茶。”她把茶放在桌子上又问一句:“李大哥,你今天要留下来吃饭么?”

“不了,家里已经备好了饭菜。”

“呃,那也行,那我就不留你了。”不过虚应的假客套,现在她也没有心情留他下来。

李晏告辞的时候,郑老爹嘱咐道:“回去跟你爹再说道说道这件事情,你是个讲道理的孩子,我可不希望撕破脸。”

这话就有点重了,水灵和李晏的表情都变了,水灵望了李晏一眼,他虽然沉着脸,但是礼仪周全答道:“好的。”

水灵很好奇,却也不敢问,爹看起来心情又不好了。

村子里的人住得近,一两天时间就走动完了,年就这样从热闹走向寂静,过了初三,小辈们就开始就自己出门活动。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聊天打牌吹牛。

水灵刚失了婚,就没有像去年那样活跃跑去凑堆,主要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让人听了受不了。她坐在家里酿酒,过一个年酒都喝光了,上次封缜从镇上给她带来一些梅子,她刚好把它做成梅子酒,等到开年,又可以拿出来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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