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小狐狸蹲在河边同那条蓝色的大鱼道别,大鱼蹭了蹭小狐狸的脸,又围着小狐狸绕了一圈,这才游入水中。

小狐狸站在湖边目送大鱼离开,见此,霁云来走了上去。

她得意道:“怎么样?好玩吧。”

“嗯。”小狐狸点头,转过身来看着霁云来,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笑容立马便消了下去,独自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走在霁云来前朝追月殿而去。

霁云来追上去,不解这人变脸怎么这么快,却也懒得问。

她道:“怎么样?本上神的宝贝多吧?”

犹似炫耀同自豪一般,她顿了顿,又道:“那还只是一点点水里的宝贝,本上神的宝贝还有更多呢。”

说着,小狐狸突然顿下脚步来,猛地一回头,忽然便见一块漂亮的蓝色石子掉在自己眼前,正好落在她视线的位置,石头定住了,连接着石头的,是一条银丝链,银丝链的另一头,挂在霁云来食指上。

霁云来微微俯身,道:“怎么样?漂亮吧?送给你了。”

小狐狸哼了一声,道:“你怎么那么小气啊,就送我一块石头。”

霁云来道:“嚯,这可是神陨,满三界也寻不出第二颗来,我还没嫌弃你没见识,没了我的宝贝呢。”

小狐狸道:“那你别给我好了。”

霁云来道:“你这小狐狸,真是不知好歹。”

闻言,小狐狸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又回过身道:“我明日就要走了。”

怕不是知道坏事揭露要跑路。霁云来将神陨往小狐狸手上一丢,两手放在脑后,便朝着追月殿走去。

她道:“走呗,小狐狸家家,离家这么久,小心你爹娘打你屁股。”

小狐狸一路小跑追在霁云来身后,似置气又似已经下定了决心道:“我不会再来了。”

闻言,霁云来驻足,心想这只小狐狸背后说她坏话她还没计较,现在有什么脸同她置气?

她道:“两千年来还从没有哪个人敢在本上神面前得寸进尺,你一只小狐狸,哪来的胆子?”

“那你要打我吗?”

小狐狸极其认真的看着霁云来,两手握紧自己背着那布袋的绳子,似是在纠结什么。

果然害怕了,霁云来心想,认个错她也就不计较了。

她特意提高了语调,道:“打你倒也不必,本上……”

没有理霁云来的话,小狐狸突然一路小跑进了追月殿,自在的仿佛是她家一般,竟就这样将她晾在了外面。

两千年来还没有人哪个人敢将她晾在一边不理。

霁云来一头黑线,又有了些愠怒,紧跟着她上了阁楼,却见这只小狐狸将整个人埋入被褥之中,卷成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

不就是撞了下,流了点鼻血,又没流多少,何以这般阴阳怪气?

她也往床上一躺,懒得再搭理人,睡了过去。

秋夜雨寒,本是凉爽的季节,霁云来却觉得燥热不已,不知为何心中也极其烦躁,许是多年未曾吃过瘪,如今却败在了一只小狐狸手里。

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睡意全无,她爬起来,上了天窗,坐在追月殿顶上,眺望着鱼肚白的天边,微风化作狂风吹在她身上,才觉得凉快了一点。

不时,雾霁山开始起雾,雾气聚集在半山腰处,又笼罩了千里山峰,只能看出尖尖一角。

陡峭山峰有栈道盘旋其上,群峰相连,铁链为桥,彩带为标,横穿雾霁山外七十二峰,群峰之顶建有楼阁七十二座,在雾中若隐若现。

过不久,远山外一道阳光犹如利箭穿透白雾,前者犹如试探,刺破浓雾后,忽的万箭齐发,以席卷之势与山峰浓雾来了一场大战,最终,金乌大胜而归,怜悯众生般的留下残雾盘旋于山峰之后,苟且偷生。

观此一战,霁云来又皱起了眉头,这初阳晃人眼睛的紧,叫人不舒服,哪日她便再去天官走一遭,揍揍这没眼力见的东西。

又坐了一会,霁云来才回到殿中,此时的小狐狸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没有太多东西,还是她那个小布袋。

这只狐狸愈发放肆,竟连一个正眼都不给霁云来,也没有半句道别的话,背着包便走,霁云来送她出山,反而好似是她要硬贴上去一般,分明是这小狐狸最初硬要缠着她报恩,如今这才过来几日?

一月都不到。

霁云来送她至山脚,为她开了结界,自始至终,小狐狸也没给她说一句话,于是霁云来也懒得开口,送其出去后便关了结界,转头便去寻兰泽。

现如今这小狐狸走了,霁云来依旧好好的,可见兰泽千算万算也会算错,正好如今心中发闷,打一架散散气。

她找到兰泽的远山殿,恰逢兰泽从里头出来,当即便祭出长刀扛在肩头,道:“你输了。”

兰泽淡淡一笑,他这人身上总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温柔,一身墨绿儒袍,衬得肤白胜雪,玉骨云杉,肩宽、腰细、腿长,即便罩在宽大的衣袍下也不失美感,风流无双。

生的美貌,人也有几分爱美,他不急不缓的扶了扶发冠,理顺发丝,这才缓缓走到霁云来面前。

他问道:“我输什么了?”

霁云来道:“方才那小狐狸走了,你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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