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如玉看着阳光从木质的窗口投射进来,像是给手中的蓝皮书本度了一层金边。寂静的空气中有尘埃在慢慢飞舞,连同着她跳动的心脏都仿佛沉浸在这虚幻的如同梦境般的场景中,但她又清晰的明白这就是现实。
她被车撞了之后,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真是欠了你们母女的,一个个地那么不让人省心。”
然后她便陷入了黑暗之中,醒来之后她已经不是那个凭自己活了二十年的的孤儿奚如玉,而是柳州程府寄人篱下的孤女奚鸢。虽然时代背景不同,却有着相似的命运,早早地便没了父母亲。
虽然不明白上一辈子她临死之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清楚这次能够重生和发出那个声音的人一定是有联系的。
这辈子程府的奚鸢可能更要幸运一些,因为她的父母早早地为她做了打算,也为她留了足够多的财富,只要那些铺子和庄园运营得当,也够她锦衣玉食一辈子的。
不过,奚如玉合上书本,对着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睛。依照记忆来看,她现在住的程府的女主人是母亲的庶妹。
因为之前奚府家大业大,靠着经商积累了不少财富不说,奚家老大在官场也混的如鱼得水。然而奚家老大也就是她的哥哥,终是因为挡了某些人的路而被设计陷害,吃了牢狱之灾。
父母焦急地四处找人帮忙,到处散钱却也无济于事。生意上也被对手瞅准时机,狠狠地打压。家族的其他人也怕有连带责任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一时间奚府走的走散的散,再也没有了昔日的辉煌。
在奚父被人被人杀害之后,奚母终于晃过神来,不再满目愁容。而是趁着家里还有积蓄的时候把奚鸢送到离京城比较远的庶妹那里,百般恳求并送了许多金银财宝才安置好了唯一剩下的女儿。
但是现在,奚如玉看了看已经快要空了的木匣子,那里本来满满登登的都是母亲塞给她的银票,地契,房契和一些店铺庄园等。现在只剩下了几个小店铺和一个庄园的地契。
只因为程姨三天两头来找她说手头紧,丈夫为难她,出去参加宴会那些人都瞧不起她。
以前的奚鸢被父母保护地很好,又是个单纯的性子,怎么能知道有些东西是一借就不还了呢?
而且表哥程潇又是她喜欢的人,以后她总是要嫁到程府的,又怎么能让未来的母亲为难呢?前身抱着这样的心思,没少用自己的东西补贴程姨,又是借又是补贴,最后导致木匣都见底了。
想起了程潇她就叹了口气,那程姨一看就是个眼高于顶的,又怎么会让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嫁入程府?在把她所拥有的东西差不多都要掏空了之后,都没对她有过好脸色,更别说与她儿子谈婚论嫁了。
所以说这段关系铁定要做个了断,至于用什么借口对程潇说,却是个难题。
就这么想着,门外有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姑娘那着水盆打开了门,对她粲然一笑。
“姑娘今日起的可真早,您这些天身体不舒服,怎么没有叫芋圆为您洗漱的?”
奚如玉停止了思绪,将书本放好后走上前去,不好意思道:“看的太投入一时忘了。”
“姑娘再喜欢书中的内容也要注意身体呀……”芋圆的小嘴喋喋不休地在那里说着,还时不时叹气一声,成功地把玉如给逗乐了。
“行了小鬼头,我自然是明白的。”奚如玉捏了捏芋圆圆乎乎的脸蛋,导致她说话都嗡嗡的。
整个程府中,大概也就这个傻芋圆在乎她了,就连记忆中的那个程潇也只是满嘴花言巧语,都在一起三五年了,也只是在情书上下点功夫,从来没有把他们之前的恋情和家人提起过,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反道骗走了她不少的银票和地契。
也就前身傻乎乎的觉得这个人可靠,相信等他功成名就之后一定会回来娶她,现在没有和家人商量不过是因为表哥说没有考上秀才,配不上她。
“走喽。”她迅速地洗漱完就朝前院走去,芋圆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嘛?走啦!”奚如玉白皙修长的手一挥,她倒要去会一会那个程姨。
大堂的饭菜摆的整整齐齐,程府一家人吃的倒香,愣是没看到走过来的两人。
“奚鸢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来了,悦儿快填双碗筷。”程夫人露出恰好到处的惊讶。
“程姨,之前是鸢儿身体不好,才不敢来这儿与大家一起吃饭,怕带了病气与您。这不身体刚有起色,鸢儿就迫不及待地来见您了。”奚如玉眉眼低垂。
“程姨这几天也担心的睡不着觉,知道你没事了就好。”程夫人拉住奚如玉白皙的右手,笑意不达眼底。她看了看自己丈夫有些意动的神情,内心巴不得眼前的人一病不起才好。不过她不能,她这么多年的形象怎么能因为这么个小狐狸精给破坏了。
“还不知道表哥在外考试考的怎样呢?前些日一直下雨……”奚如玉还没说完,程夫人脸色一变,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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