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呵呀呵呀呵……”几个小妖又是一阵替云芝手疼。

云芝把沾了自己一滴指血的纱条递到奔波儿灞面前,他看了又看,这是什么意思?

“经常穿着此裙熬药,久了也就有了药性,你拿回去,或许太深的伤口,草药不能触及的,就用这个外敷,好的更快。”

“嗯……”拿在手里抻了抻。

这么一小块儿,好像不太够……

……

斜月三星洞。

卧榻之上,猴子身体开始不停的战栗。伤口发炎,高烧不止。

“师兄!就是这儿!都是你们拦着,依了我,一把火把这院子烧了!”

在扯着嗓子发出尖利声音的摂月周围,十多个师兄弟撸着袖子围拢站定,打手一般唯命是从。

“今天我看谁敢阻拦,必要让他知道咱们这观里的规矩!”

“哐!”摂月一脚踹开了奔波儿灞的房门,气势汹汹一步跨进屋里。

只有卧榻之上的猴子。

本来是奔着奔波儿灞来的,摂月没想到,猴子居然还没死,眼神里顿时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哎呀?这猴子的命怎么这么硬!”拂风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面前扇来扇去,又一阵犯恶心。

“哼!”摂月咬着嘴唇,越想越恨。

“抬出去,扔到山门外!”喊出这一句,摄月的表情都已经扭曲了。脸颊上横向伸展的肌肉,线条异常明显。

一声令下,几个师兄弟八面拉扯,大把薅着猴毛,悠荡着昏迷的猴子就往山门去。

伤口被再次撕开,猴子的身下,滴答滴答的淌着血,一直在地上蔓延至山门。

砰!

被重重摔在山门之外那百十来块青石板铺就的平地上,猴子脑袋一耷拉,嘴角也已经开始流出殷红的血迹了。

“唧唧……唧唧……嗷嗷……”

声音微弱到不把耳朵贴上去,都会误以为是山风掠过了枯草的声音。

那可能是猴子留给这斜月三星棕红色山门的遗言。

这遗言不关乎拒绝的冷漠,不关乎人性的丑恶,不关乎生或死的抉择,只关乎一个字。

恨!

当清冷的月辉又开始照着猴子那颗凉透了的心,斜月如磨砺后的锋芒,恐吓着山门外正在慢慢缩成一团的猴子身躯。

毫无意识的缩成一团。

月光下的毛发居然变得青灰。他看上去,真的有些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了。

夜,浸没了猴子。毛发上凝结的露汽缓缓渗入每一处伤口,那是疗伤最好的药。不是因为疼痛能因此得以缓解,更不是撕裂处会这样得到抚平。

而是那露汽,会让那原本的痛,来的更加剧烈,剧烈到让猴子麻木……

猴子感觉到了。

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平静,正像这夜。

这他妈还是人间吗?猴子在心里问。

暗夜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冰冷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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