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重澜原本还轻淡的神色顿时绷得死紧,眸底情绪翻涌着,却叫人瞧不出来是什么意味。
经笠仲站在底下,后背已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听见重澜冷冰冰的四个字“带她过来”才如蒙大赦,脚底一溜烟地走了。
一盏茶的功夫,昏迷不醒的青冉被抬到了重澜面前。
“放地上。”重澜有洁癖,不喜欢他的床榻被人碰。
于是青冉便被放在了光滑沁凉的墨玉地板上,仍紧紧阖着眼。
重澜走过去,靴底踩住她淡青色飞鸟云绸裙的一角,全然未在意。
他半蹲下身子,长指卷着她散落的长发,目光掠过她软绵腮肉,琼鼻黛眉,渐渐变得冰冷而危险。
她是真晕倒了,却也是故意晕倒了。
使了个古籍上记载的早已失传的偏门小术法,造成中毒昏迷的假象,便以为他看不出来?
嗤,笑话。
他活了两万多年,她真当书归阁里那些古籍他没看过?
早就翻得烂熟在心,不必再踏足而已。
怒意卷涌,在重澜黝黑的眸底深处沸腾翻滚。
他最讨厌耍心眼玩花招的女人,若不是念在她是他的灵炉,早就一把火将她烧了,扬成灰。
重澜敛下眸中魔火,指节在她耳畔贴着的地面上扣出几个古怪的韵律。
青冉缓缓睁开眼,长睫轻颤,琥珀色的瞳眸有了光泽与焦点。
看清楚他的脸,她的瞳孔狠狠颤栗几下,随后下意识便要匍匐跪地。
只她的裙角被他踩着,一个趔趄,云绸的碎裂声在殿内的一片寂静中越扩越大。
她滑腻如酥的那一截腰肢从裂开的缝隙里露出来,白晃晃的。
她又慌乱地去捂着,半遮半掩的样子,让重澜一下子想起那豆腐般的光滑触感。
不知为何,怒气忽然散了大半。
他望着垂眸无措的她,决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抬起脚,捻着那轻薄冰凉的云绸碎料,嗓音低哑,“为何假装中毒昏迷?”
他的声线平淡,殿内四角的烛影却晃动得厉害。
青冉心思细腻敏锐,当即便察觉出他话里藏着的杀意,只觉自个儿的心也跟着烛光,狠狠颤了一下。
簌簌火苗噼啪从龙心油灯里爆开,徐徐燃烧冉起,又归于寂静。
青冉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喉咙发紧地咽了一下,“魔尊大人,求您饶命。”
与她双修两回,这还是重澜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如珠玉般清脆轻亮。
他的眸光忽然深了几分,脑海里的思绪撵着弯儿绕到了旁的事情上,忽的多了几分心猿意马。
重澜喉头滚了滚,半晌,回过神来,才想起好奇她为何觉得他传召她过来,是要她的命。
难不成她背着他,犯了什么错?
他没说话,喜怒难辨地盯着她。
越是这样,他身上的威压便越强。
青冉已被压得身子直不起来,瑟缩得厉害,静默一段时间再开口时,声线已颤抖得不成样子。
许是她太惜命,太想好好活着。
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掀开袖口,露出手腕给他,为自己求情,“魔尊大人,若留着我,我愿日日给您供血。”
这下重澜明白了,她到底误解了什么。
有些传闻,在三界六道传得沸沸扬扬,但他从不稀得去管。
天底下蠢物太多,他不屑。
比如,都传他日日都要饮活人血,却不知他只饮七重天以上的修仙之人的血。
也没杀他们,全抓来圈养在囚牢里当移动血瓶呢。
重澜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蠢而不自知的青冉,将她提溜到巢凤檀玉椅上摁着,语气不耐,“当本尊的血瓶?你还不配。”
已经耽误了太多功夫,重澜不想和她多废话。
正要抬手,却被今日死亡危机之下,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青冉抱住腰身。
“魔尊大人,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试试。”
青冉脸色被他的不配二字怼得苍白,眸光却清亮而坚韧,微抿着唇,不屈不挠。
只要有活的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她不想和前几天死的葛芷芊她们那样。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烛火又开始轻摇,重澜感觉到她柔若无骨的手臂轻轻挂在他腰间,玉颈微抬,眸中因为恐惧慌张而多了几分湿漉漉的怯怯水意。
他微眯了一下眼,长睫在眼睑处投出一片浓密的阴影。
略一挑唇,他微微探身摁住她的后脑勺,嗓音深浓,“好啊,那就给你个机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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