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江培风以“不想做电灯泡”为理由,直接拒绝了大哥邀请她一起回公寓的想法,而是转身替阮霁云拿起画夹:“我跟阮姐姐去她那里住。”
阮霁云自然是高兴的,两个人也没让江致宇送,而是沿石板路一路慢悠悠散着步。
巴黎美院的学生公寓在一处幽静街区,梧桐树光影缤纷。江培风曾在信中无数次写过这个地址,白色木楼梯正对着街面,阮霁云笑着指指楼下的铃铛灯柱:“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下次你再来的时候,记得这个铃铛就不会走错。”
她与几个同学一起合租,走廊尽头是她的房间,窗户很大,夕阳刚刚好把整个屋子填满。
江培风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安静地打量着:房间不算大,靠墙的床铺上搭着白色亚麻毯子,孔雀蓝窗帘,没有太多家具,散落在四周的全是画册和画布。
小小屋子里到处充满了阮霁云的生活痕迹,以及淡淡的、温柔的香气。
她还一眼看到了自己:那些被阮霁云用来练笔的、她的画像,在上海时候的样子,看书的样子,骑自行车的样子.....江培风刚想拿起来,阮霁云就手忙脚乱把东西抢了过去。
“我忙得来不及收拾......”她低声解释,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悄悄将那叠画纸藏到书架里。
江培风笑了笑:“现在模特来了,你只管继续画,把我画美一点就行。”
她们这一天都过得很折腾,又聊了会儿天,见天色实在渐晚,便打算睡觉。
洗漱间是公用的,江培风惦记阮霁云身体弱,主动催她先洗漱,免得一会儿热水不够,她容易着凉。
阮霁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乖乖先去洗澡,不多时就带着一身水汽跑回来,换江培风去浴室。
“架子第一层都是我的东西,”她甜甜笑着解释,“还是我们以前用的牌子。”
等江培风回来时,阮霁云还在等她,她趴在床边整理今天的画材,睡裙肩带有些松,肩膀随着动作露出一段白皙曲线,明晃晃映在眼中。
“过来把头发擦干再睡觉。”江培风偏开视线,翻找出一条干毛巾,“明天咱们还得去博物馆,你要是感冒就去不成了。”
阮霁云笑嘻嘻坐直身体:“还是培风你最好。”
等江培风帮她把那头长发擦得半干,她早已呵欠连天,刚挨上枕头,却发现身旁的人又拿出一本书。
“你不困吗?”阮霁云问。
江培风实在没脸告诉她,自己现在跟她同床总是有些胡思乱想的情绪,打算等她先睡。于是她坚决地摇摇头:“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谁知道阮霁云挪了挪枕头,直接靠到她肩膀上,她乌黑的发顶在灯光下显出绒绒质感,看起来就像只软绵绵小动物般,她听见阮霁云说:“能像现在这样,我觉得很高兴。”
江培风感觉自己肩上被靠住的地方微微发热:“嗯?”
“听说火车站出事的时候,我吓坏了。满脑子都在想,要是你出事,那我该怎么办。”阮霁云轻声说,“好在你没事,还跟我在一起。”
江培风说:“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这句话安慰到了阮霁云,她在枕头上蹭了蹭,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培风.....”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郑重,江培风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但阮霁云却只是垂下眼睫,低声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原来我比想象中还想你。”
江培风的心像是被这句话震颤了一下,那些随着阮霁云柔和声线说出来的字句,全都融化成一种类似于喜悦的情绪,令人心弦随之轻晃。
又过了片刻,她察觉到身边的阮霁云朝被窝里缩了缩,小声说:“有点困了......”
江培风微微一笑,将灯关上了。
小白花熟悉而恬淡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她身上有桃子沐浴乳的清香,萦绕在黑暗中,鼻间刚捕捉到,就又悄悄散开了,江培风注视着天花板,又想起自己白天时的那个念头。
这么美好的小白花,她会一直跟她在一起,保护着她,直到她不再需要自己为止。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按照计划去卢浮宫游览,在中央广场上有艺术家现场作画。江培风还专门去鉴赏了一回,然后对阮霁云说:“你画得更好。”
阮霁云骄傲地说:“那是当然。”
她四处搜寻同学介绍“特别好吃”那家可颂店,店铺没能找到,倒是遇到一个熟人。
孟繁诗穿着套漂亮的夏奈尔连衣裙,远远朝阮霁云招手打招呼,比起昨日火车站的狼狈,她此刻就像变了个人,不仅衣着光鲜,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
“太好了,我原本以为要找到你得费不少功夫呢!”她笑着说,“妹妹,看来我们很有缘份。”
阮霁云也很高兴她没事:“孟小姐,你那位助理还好吗?”
孟繁诗说:“多亏有你帮忙,他昨晚就已经醒过来,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她目光留意到一旁的江培风,又笑起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阮霁云道:“我们正打算去逛卢浮宫,孟小姐也是来观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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