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师把自己紧紧裹在练功服里面,慢慢往马车上爬。
黑底金纹的系带扎得死紧,腰细到惊人的地步。
少年上车时的动作很奇怪,一直用一只手拢着衣襟,迈腿的时候也极不自然。
因为这样别扭的姿势,黑色布料不断摩挲着娇嫩的皮肤,从外面就可以窥得内里泛红的擦痕。
臧沧知道是为什么,因为那一团雪白柔软的金贵衣服还在他寝殿的角落里藏着。
在临行前,他几乎是以半强.迫的姿态要求小国师将换下来的脏衣服留在宫里,说是让浣衣局洗干净再送回去。
实际上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他没让任何人经手,而是偷偷把那些布料塞到寝殿最深处。
像是恶犬埋藏自己捕获到的猎物。
笃定了小国师不会为了要一件旧衣服再次入宫提起这个尴尬的话题。
如果要,那他乐意至极。
在车马一路颠簸与折磨中,微生尘总算回到阔别已久的国师府。
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历的副本一个比一个复杂,时间也拖得一个比一个长。
微生尘在这个世界呆了许久,仔细回忆起来,多是羁旅在外。
告别宴、洗尘宴也都吃了好几场。
真正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可能也就是这个没住过几日的国师府吧!
小国师一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肚子咕唧唧响了几声。
微生尘小脸一红,心里对自己的不争气暗暗有些恼怒。
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他在路上一直吃的野味和干粮,最多再加上几只酸酸的不知名果子。
刚开始吃的时候觉得别具风味,特别有野趣,但是吃多之后就很快觉得腻味了。
吃多了抚塞的米线凉粉饵丝,微生尘真的好想念中原的糖醋小排白米饭。
他一路循着味走到正厅,就看见一大堆好吃的摆在桌子上。
旁边坐着谈洛。
哦,他差点忘记这个副本里还有个媳妇了。
谈洛本该是一派风流缱绻的桃花眼神色淡淡,宁静致远的样子,倒真有点贤惠媳妇作风了。
“回来了?”
这个世界里的谈洛可能是因为男扮女装的缘故,声音比平常更加和缓轻柔,有点中性的沙哑冷调,像是低调华美的中音提琴。
很像是等丈夫下班回来的家庭主妇。
这时候“家庭主妇”还在有条不紊地布菜,给小国师喜欢的食物夹到碗里面。
他显然记忆力极好,没跟小国师吃过几次饭,却几乎对小国师的饮食偏好了如指掌。
微生尘一餐饭吃得特别心满意足,大大弥补了他之前一直啃干粮的遗憾。
直到他风卷残云把碗里最后一粒米扒干净,才抬起头来直愣愣与面无表情的谈洛对视。
小国师脸颊鼓鼓的,嘴里包着满满一坨饭,还不忘夹块小排怼到嘴里。
他一张嫣红小嘴抿在一起,呆呆看着自家夫人。
“唔...你肿么不七唔?”(你怎么不吃呀?)
谈洛一双桃花眼微垂,扫视一遍狼藉的桌面,耸耸肩。
意思是这不都被你吃完了吗。
微生尘该死的竟然理解了谈洛带着嘲笑意味的动作。
他又羞又恼,扬起手,“啪”的一下就打在谈洛的大腿上。
那声音又脆又响,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
几丝风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吹起微生尘头上一缕呆毛,一颤颤的。
小国师瞪大眼睛,显得有些呆傻。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用了那么大力气,而谈洛又穿着女装,看上去体弱娟秀。
这让微生尘的负罪感更重了,脸上羞得发烫,感觉自己已经成了街头那些恃强凌弱的恶霸。
他赶紧一个劲地揉揉谈洛大腿,想把他打疼的地方按摩舒缓,然而手却一上一下毫无章法乱摸。
小国师的力气不大,谈洛好歹习武多年,这点力道不痛不痒的,根本没放在心上。
看到小国师一副极为内疚,不知所措想要努力弥补的样子,他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才没笑出声来。
谈洛只猜到小国师出于歉意可能会软声撒娇,也许还会扯扯他的衣袖,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无声求情。
他可以假装生气,再在小国师手足无措时顺势把内疚的小羊羔抱在怀里,咬着耳边告诉少年要做什么才能获得原谅。
可他没想到小国师慌得上来就一顿胡摸,摸得他额角渗汗,肿胀难耐。
细白的腕子忽地被另一只手攥住,微生尘心里一凉。
他不会是把人惹生气了吧?
对面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少了几分模仿女声时的飘渺感。
“别动。”
声音中有种压抑不住的沙哑质地。
谈洛低着头,微生尘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额角有盈盈的水光在闪烁,青筋在白净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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