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凉白的手臂,搭在酒吧大理石的柜台上,手腕上缠绕了条星月链子,脚下踩了双黑色的小皮靴,根部翘在地面,小巧的下劾贴着透明玻璃杯,抿了口淡蓝色调的伦敦一号。
发丝沿着面部轮廓,垂在深邃的颈窝处,冰块碰撞之间,酒杯被搁到了桌上。
她卷了一块冰含在口腔内,舌尖驱动,让它上下左右刺|激着齿|面。
里头未融的冰块,在扶笙的舌尖滑过,留下清爽的栀子花香气。
周寂越宛若欣赏某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微不可察地露出赞叹。
他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斜视不远处的三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和扶笙交换过眼神,“想要一直保持那种感觉,需要找点刺激的事情。”
“舞剧里,假扮奥杰塔的奥吉莉亚在舞会上诱|惑王子,让他着迷,从而迷失自我,你现在缺乏这种诱|惑力,可能就是没有切身体会过,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你要尝试一下吗?”
冰块冻得扶笙牙疼,她咋了咋舌,咬碎了咽下喉咙。
直往胃里钻。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幽|暗隐|秘的人与事,碎冰块经过咽喉,沁凉,扶笙踟蹰了会儿。
对于周寂越主动帮助她找感觉,她固然感激不尽,可这种方法...会不会...太过了。
但周寂越可没耐心等扶笙做好心里准备,他扳过扶笙的肩膀,让她的视线对准那桌的人,指了指其中一个男人。
“看到没,把那人当作王子,想象自己此刻是魔王的女儿奥吉莉亚,需要对王子欲擒故纵,让他答应娶你。”
“......”
“众人对于黑天鹅的出场,比白天鹅更加关注,容易让人魂不守舍,如果不能做到,这个角色就是失败的。”
这个酒吧的灯光很奇怪,三百六十五度一刻不停地在头顶旋转,红色的直束光扫过扶笙的脸孔,下一秒扫到男人微敞的领口。
她的心里在发生一场海啸,潮水气息的狂风弥漫在心脏的山谷间,一片狼藉。
她不确定封驭有没有发现她。
男人的脖颈由于转头和人谈笑,一道凸出的颈线暴露在外,随着吞咽酒的动作,和喉结一同颤动。
耳边响起周寂越的循循善诱,眼前翻转变化的赤色光束,如同一种魔力,拽着人往堕|落的方向坠去。
扶笙痴迷地拖着腮颊,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但她在他那儿的印象,早就变得非常奇怪了吧。扶笙黯然失色地继续坐在高脚凳上,周寂越不解,难道他这个方法不够刺激?
“唉......”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周寂越象征性地拍拍扶笙的肩头,“我们作为演员,必须要对自己的角色负责,如果不能呈现最好的舞台给观众,我们就是失职。”
“明白的前辈,我会尽力尝试。”
扶笙知道,在她看到封驭的那一眼,所有的纠结都是迷惑周寂越的,她心里的天平毫无预兆地倾向了他。
她要保持一定的矜持,不能让人看穿了。
或许在这一点阴暗面上,她和奥吉莉亚是有相似之处的。
她一口灌入剩余的金汤力,身体持续发热,唇边沾了湿|润的酒液,向周寂越点了点头。
扶笙的脚步冲动中带着克制,自相矛盾地冲破自己过往乖顺的一面,想象着舞剧里的黑天鹅,还有那天看到的妖娆的红|唇女人。
*
卡座上的几个人,有玩没玩地玩着国王游戏,骰子点数最小的人就要被惩罚。
远远望见有人走来,原以为是酒保,没多加注意。
等扶笙显山露水,封驭才下意识收了下刚才被烟丝烫到的手指。
方魏尔吃惊地张大嘴,用手理了理发型,刚想伸出手打招呼。
扶笙先他一步发声了。
“嗨,又见面了。”
在封驭把眼神横向她时,扶笙只觉得两腿一凉,今天为了来做周寂越所说的特训,特意拿出了压箱底的超短裙。
“......好久不见,扶小姐。”
她这才发现除了封驭,在场的还有四五个人,这么冒失地跑过来,果然是酒精上了头。
说不失望是假的。
“封驭你小子,不介绍下?”方魏尔一脸老天不长眼的样子。
封驭没搭理方魏尔,敞着两条长腿,背靠在软皮沙发,用眼神示意扶笙坐他身边来,姜来特意在扶笙落座时,移开了一点位置,饶有兴趣地啧了啧。
“别理他们。”封驭无所谓地说道。
“你找我,有要紧事吗?”
扶笙抿了抿打颤的唇,手掌撑在皮垫上,随着角度的转动,柔软的腰|肢扭了下,侧向封驭,“我...我、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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