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有些紧张地望着孟嫔,不安地抿了抿嘴唇。

孟嫔倒是神态自若,转过头看着清清道:“公主知道,今日家兄为什么会出现在刑场之上吗?”

清清皱了皱眉头,细细想了想,摇摇头:“清清愚钝,并不清楚其中缘由,还望孟娘娘指点一二。”

孟嫔微微一笑,轻叹一声:“指点倒不至于。公主殿下才嫁出去没几日,朝堂上的事知道的少也是应该的。家兄有两个儿子,当年西南战事又起的时候,正是家兄带着他的大儿平定的战乱。那一仗打的着实惨烈,我朝军士死伤无数,而也正是那一战,我大侄子战死沙场、甚至连完整的尸骨都没有留下。”孟嫔说着,原本虚扶在桌子上的手猛然发力,狠狠地握住了一方桌角,像是想把它生生掰断一般,一双美眸之中浓烈的恨意也是丝毫不加修饰地喷薄而出。

“本来,他是可能生还的,”孟嫔眼中突然涌出泪来,她长叹一声,“当年,他是奉命镇守西南边陲的将军。那时西南夷族突然来犯,我那侄儿却也迅速整顿军士迎敌卫国。前线战事紧张,我那侄儿第一时间上书朝廷,请求增派支援。但是当时,正值我荣宠一时,荣贵妃对我屡有不满意,陈丞相在前朝也是处处与我孟家过不去。也正是他陈丞相从中作梗,暗中扣下了送往前线的粮草,又在前朝领着那一群迂腐至极的文官日日上奏,生生拖延,不派援兵,害得我那侄儿领着军士,在弹尽粮绝的绝境下,与敌人苦战三个昼夜!”

清清听着,心中也是一阵悲凉。清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是啊,忠心卫国的军士因为朝堂之争白白枉死,何其可悲!她只伸出手,轻轻握住孟嫔娘娘颤抖的手,以示安慰。

“朝廷不肯派兵,是我家兄抗旨,领着我孟家军士私自赶往前线支援,可终究是晚了一步,我那侄儿终究是没等到援兵,领着一众将士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最后,家兄虽然成功抵御了外敌,却因着私自出兵一事被那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抓住了把柄,在陛下勉强口诛笔伐,陛下迫于压力,非但不念及我孟家卫国又功,大惩与我孟家。家兄失势,我也被降位禁足,丢到这偏僻之处自生自灭。”孟嫔说到此处,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他陈丞相的儿子触犯国法,不得不死,家兄自然得到场,一来是防止陈丞相从中作梗,救了他那儿子的贱命,二来就是要亲眼看着那老匹夫的儿子遭报应!”说完,孟嫔一阵急喘,蜷缩着身体,猛地咳嗽起来。

清清赶忙离了座位,快步走到孟嫔身边去扶着她:“孟娘娘消消气,现如今陈雍已经死了,要是陈丞相真的干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必然会遭报应的。”

孟嫔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平复了心情,缓了好一会,才又继续道:“好在,陛下倒是一直站在我们孟家一边,当时之举实属无奈,后来也对我孟家多有照顾,只可惜,我那大侄儿,却是再也不能唤我声姑姑了。”

“今日在刑场之上的事,家兄都与我说了。他盛赞了驸马的气魄胆识,今日晚间一见,我也觉得驸马颇为陛下赏识,是个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我今日找你来此,便是想求你一求,让驸马在前朝,稍稍帮衬一些我们孟家,以及满朝的武将。”孟嫔拉着清清的手,字字泣血,说到此处,竟然是想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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