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城池,城池?称之为废墟,地狱也不为过。
即使此刻有金灿灿的阳光照射着大地,但那份光线并不足以照亮黑暗,地狱依旧还是地狱。
许飞秋早就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环月城是个很落魄的城,但他看到府里是那么的辉煌,以为落魄二字名不副实,谁曾想会看到这种情况。
然而回头看许槐,许槐一脸见怪不怪。
许飞秋心生悲凉,他像失神一般环视着附近。
目光所及,地面泥泞,寸草不生,上面是一层层暗褐色的污垢,空气中散发着浓郁得令人恶心的腥臭味,没有错的话,那污垢曾经也是流动着的鲜红血液,然后经过太阳晾晒、蒸发至干枯,就这样日积月累成为了厚厚的污垢。
地平线上,没有看到任何一座房子,只有用兽皮搭成的一个个破烂不堪的帐篷,高级一点的也是底下垒了一圈石头,上面依旧是兽皮帐篷。
帐篷里,躺着或坐着一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人。
他们只穿着破烂的兽皮裙,丑陋的伤疤和污垢爬满身体,有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发着脓,一些不知名的小飞虫在飞来飞去。
他们无精打采,死气沉沉,一双双漆黑的眼睛不知望向何处,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的尸体,整座城静得可怕,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那些孩子在低声喊饿。
一个四五岁瘦骨如柴的男孩拉着大他几岁的男孩撒娇,“哥哥,我好饿。”
男孩有些无奈,看了眼闭目养伤的父亲,轻声安慰着,“小雨乖,昨天父亲他们没打胜战,没有杀死妖兽,等一会儿,我们去山上摘野菜吧。”
“不,哥哥,我想吃肉,野菜吃不饱。”
“小雨乖,哥哥过几天上战场一定给你杀妖兽好不好。”
“哥哥……族长!”本来还拽着他哥哥的男孩突然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行礼。
旁边听到“族长”两个字的人仿佛受到惊吓般里面弹起来行礼,连那些刚失去一条腿的人也急忙扶着地面爬起来。
“族长!”
“城主!”
“见过族长!”
……
他们态度恭敬,表情惶恐,那些幼小的孩童甚至还带着希冀,带着崇拜,但许飞秋觉得那就像一层面具,像是刻进骨子里,却并非出自于真心。
但即使是这样,就原身那样的人又何德何能。
而自己刚才还大鱼大肉来着,许飞秋一时间感觉喉咙卡了刺,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朝众人摆了摆手,似逃一样离开这里。
唯一和这边不同的是城主府背后的另一片居民区,那里零零散散地盖了一些房子,有木材的,也是石块堆砌的。
那里的环境要好得多,随处可见大片的灵田,稻田,空气都是清新的。
此时在一座相对而言要高大许多的石屋里,十几个人正在严肃讨论事情。
一个身材不算魁梧,但也颀长高挑的清俊青年,他身着灰色麻布,双手撑着会议桌两角,表情严肃,声音低沉,“上一波的灵米收成又下降的很多,山上能猎到的猎物也少了很多,各位有什么看法吗?”
底下的人皆看向外头的灵田低声叹气。
其中一个年事已高,两鬓斑白,眼角和嘴角边伸出几条皱纹的老人捏着拐杖道,痛心疾首,“灵米产量再这么下跌,不用多久,族长都要吃不饱了啊!”
“蜢叔,你不用着急,我们无所谓,但族长的你就放心吧,我们再想想办法就是了。”旁边一个有着鹰钩鼻的男子拍了老人的肩膀安慰着。
“我说你们……”撑着会议桌的青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难道你不觉得真正的问题出现在哪里吗?现在的城主根本无法引领我们前进,他只知道自己吃饱喝足,他都多久没上过战场了,就昨天,我们多少人受伤,他呢?他只顾着和外城的妖人醉生梦死,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妖兽杀光,我们要推翻他从新选举城主。”
刚刚还安慰别人的鹰钩鼻男子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拍着会议桌大声道,“许语山,你在说什么,别以为你灵力等级高就可以辱骂族长,我不同意,城主只是你的城主,但同时他也是我们的族长。”
“对,我同意许空说的,我决不同意许语山你伤害族长,而且我们族的碑灵会保护我们的,怎么可能被杀光。”许蜢也杵着拐杖站起来。
“对对对,我们绝不允许有人伤害族长。”
“对,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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