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鞘安分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作妖了。好像是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铎鞘觉得自己仿佛也变得幼稚了。

也是,自己当年没少被薄刃给折腾,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么点小事又能如何,还不是凑合着过。

但现在,嘿嘿,她可是身娇体软的少女哎,可以放开心去作了。

“薄刃,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背上的少女很不安分,撩开薄刃夹在耳后的长发,在她的耳边轻轻呵气。

这点暖和湿润的气息像是春风漾开了一池春水,酥酥痒痒的,搅得薄刃的莫名有些脸热。

“别乱动,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薄刃的声音里压抑着暴躁。

背上的少女只消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沉思,接着又弱弱问道:“要是我们俩以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呀?”

薄刃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仿佛是被一块大石头给绊了一下,她的喉头像是哽了口老血,“你还太小了,这种事情,要等你成年了再说。”

“我不小了!”背上的少女似乎嘟起了嘴,气呼呼地说。

薄刃脑海里勾勒出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的形象:明明自己就是个小雪团子,还试图吓退来人,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小,少女挺了挺小胸脯。

薄刃的背脊上蓦地贴上了一片温热的柔软,像是香甜蓬松的棉花糖,又像是一点镀着阳光的天和云。仿佛柳絮飘啊飘的,搅得薄刃的心跳乱了几拍,手一松,差点要把铎鞘给扔出去。

后背一片安静。薄刃背着铎鞘走在枫叶的树荫里,树上的蝉在晚风里聒噪。盛夏的凉风驱散了白日的灼热,飞蛾扑在乱晃路灯的灯罩上,时光缓缓流淌而过。

“说起来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我们俩都起死回生,但却都不记得自己‘自杀’当晚的事情了。”薄刃停顿了一下,凝重道,“小铎,你真的不是——”

“不是什么?”铎鞘挑了挑眉,一丝狡黠的微笑浮现在她面上,声音却是天真无邪,“难道死过一次之后还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么?这可不是我们唯物主义者的做派啊。”

薄刃默了默,似乎是信了,淡淡道:“反正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最好时时刻刻同我在一起,这样万一有什么事,我好保护你。”

“谁稀罕你保护了。”背上的少女似乎嘟起了嘴,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怒,夹了夹薄刃的腰,“薄刃,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明明都不肯喜欢我了,还想让我们保持在一起的状态,你是生怕别人不会误会吗?你好贪心呐。”

薄刃的眉心跳了两跳,再一次萌生了先来一个过肩摔,再将背上的少女像是掼一个沙包一样抡在地上的冲动。

如果不是那家伙从来不在自己跟前示弱,根本不可能泪眼朦胧地撒娇,还毫无防备地被自己给绑了来,薄刃几乎要肯定这家伙就是那个犯罪心理科的讨厌鬼了。

“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薄刃的脸色很臭,但声音听上去不怎么冷漠,反而有几分宠溺的样子。

“可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哎,脸别那么臭,多笑笑就好了嘛。”铎鞘像是没有嗅到薄刃身边的低气压一样,继续调戏道。

她在即将惹毛薄刃的边缘线上来回蹦跶,在底线上探出一个小脚趾之后,又见好就收,灵活得如同从洞里探出半个头来调戏大猫的小耗子。

薄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到底把到嘴边的那些话给咽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走着,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两人都没有话说,枫叶林在她们的耳边“沙沙”作响。没有人能永远陪在你左右,缘分离散的时候,那纸看似能维持一世的婚书形同废纸,无用得令人唏嘘。

可蓦然相见,乍然相逢,就算只有几分神似,只有一点渺茫的希望,给险象环生又孤独寂寥的尘世,添上那么一丝半点儿的暖色。

到了距离学校不远的风信直街时,铎鞘远远地看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居民楼下。几个身着制服的彪形大汉夹着一个戴着手铐的瘦削身影,拖着她上车。说是拖,可是在那三个大汉的面前,中间那人就像是个小鸡仔似的,毫无反抗的能力。

“那边有情况。”铎鞘从薄刃后背上跳了下来。

薄刃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紧张道:“中间那个人,好像是我们班的路霏霏,我在合影上看到的。”

“会不会是警`察在执行公务?”铎鞘一边撒开腿往那边跑,一边问。

“我先去看看。”薄刃个子高,步幅大,先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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