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梓昨夜彻夜未眠，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听到师尊的喃喃低语。
这几日的经历，令他想起来遇见师尊前的那些事，与狄休所语的经历有几分相仿。
他们都是突然的从各自的一个高处坠落，转折，同样地坠落低谷。好似冉冉升起的太阳忽然熄灭一般。
可能，狄休摔的更惨……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世间有这么多的起起伏伏？为什么会突然地变化？为什么……好像他爹丢弃他一样的突然？
荔梓与狄休，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甚至荔梓觉得，这才是师尊收留他的原因。
不然谁会闲的没事收一个废物？
荔梓隐隐觉得，狄休那句“为了……他”的这个“他”，正是指荔梓。这令他更为感动。
师尊这样低语的一晚，就荔梓所见，也才三次，算上这次，是第四次。
而且，那三次是刚刚拜入狄休门下的最初一段时间，到后来不再发生。或许是二人在一起，那种感觉令得狄休放松下来，不再过于执着往事。
这一次，大概是这几日的经历所引，而那门卫只是个导火索……
我和师尊，能爬出这低谷吗？
不论如何，我都会和师尊一起，拿回曾经的一切，拿回曾经属于我们的所有，让所有的人，再不能轻视他们。
第二日，没有温煦的阳光，有的，只是凉雨凄凄。
下些小雨罢了，狄休带着荔梓晃晃悠悠地到了昨日那摊位。之所以晃晃悠悠，是因为狄休还打算把丹药推销给商会的人。
别说里头的鉴赏师，连所谓的掌柜都没见着。
来到地摊的区域，昨日那摊位已经有人摆摊。不过摊位本就不怎么固定，毕竟摆摊的修士也不常来，摊位自然就成了谁到就是谁的了。
至于昨日那个大汉李铁蛋，果真没来。正应证了昨日大汉所言，修士只是偶尔来来，极不稳定。
但狄休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荔梓，期望在这里发展一下生意，养活自己和徒儿。更准确点，是发展一个更好的生意，日后不再奔波。
其他的方法赚些钱养活自己和徒儿，其实有不少。但是大多不仅要花大量时间，而且可能对修为无益，甚至于丧命。
对于狄休单个而言，那些方法都极其不保险，何况带上一个面前还是战五渣的徒弟？
“大哥，你这卖的什么丹药啊？”
来客了！而且是个长得不错的妹子。
狄休精神抖擞，拿起一瓶青绿色瓷器包装的丹药，介绍道：“这瓶是碧水晴天，二品灵药，纯净度六成三，药效主要是疗伤祛毒，只要伤口不到一指深，毒不是二品以上的大毒，绝对有效。半日毒可祛，一日伤可愈！”
所谓纯净度，就是指丹药中有用部分所占的比例。比例越大，药效越好，通常只有五成纯净度以上的丹药才可以卖。
因为除去有效的东西，其他部分基本无用，有时候甚至是有毒。无用的东西占了一半或者更多，还想卖？不可能。
“真的？”女子双目放光，毕竟二品丹药纯净度达到六成三的话，即便是拍卖会上，也是颇为少见的。
地摊货遇上，可谓既是激动又有几分忐忑。毕竟，拍卖会是有人鉴定的，而地摊货……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说大话呢？
“哼，有这种纯净度怎么不去商会，或者拍卖行卖？来这种小地方卖？信你都有鬼了。”旁边摊位一位修士显然不信，周围听见狄休那番话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那女子也是满脸犹豫，迟疑不决。
“童叟无欺！”狄休信誓旦旦，递出一瓶，道：“不信的话，可以亲自查验鉴定！”
见眼前这个俊美男子如此自信，虽然和远看去时的气质不大符合，但无所谓了，姐就是来瞧瞧帅哥的！他说可以查验，那就查吧！
没有犹豫，那女子取出一根透明细针。这，就是检验纯净度的仪器，度针。
随身带着度针？狠人啊，是该说谨慎呢还是说啥好呢……不过无所谓，狄休对自己的灵药很自信，说是六成三，就绝对是六成三，甚至往上！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瓶，度针缓缓伸入其中。
细针上爬起黄色，缓缓的，就染黄了度针的三分之一左右。
黄色部分占度针的比例就是杂质所占的比例，也就是说，黄色越少，杂质越少。
“六成四。”女子俏脸凝重，盯着那度针，缓缓说出刚刚所测得的纯净度。
“嘶——六成四，比报的六成三还高些？！”
“这么夸张？！大师啊！”
“这么厉害，你来地摊摆什么啊？！不让人活了？”
“二品灵药，六成四啊，炉火纯青了吧？三品丹药估计也能练出来了吧？”
惊呼声此起彼伏，狄休微微一笑，似是回答刚刚哪个人的疑惑一般，举起另一瓶黄褐色的瓷器，脆生道：“三品灵丹，宝葫芦，纯净度，五成八。可以快速恢复体力，缓解魂，体，云三脉的疲劳度。”
这个越发夸张了！
但那女子不高兴了，俏生生地道：“大师，你还没说这碧水晴天的价格呢。”同时四下观察，手中紧纂着这瓶灵药，似乎生怕狄休不卖给她。
“报一个你觉得公道的价格。”狄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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