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色很暗,远处隐隐有雷声传来。
男人坐在咖啡厅里,透过玻璃望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前台的姑娘一边用抹布擦着咖啡机一边偷偷打量这个男人。
他穿着件认不出牌子的灰色毛呢大衣,手腕上戴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那块表她偶尔从一本杂志上看过,很好看,当然价格也很漂亮,几十万够她付个单身公寓的首付了。
但最吸引她的不是手表,而是男人那张脸。
成熟冷峻,气质疏离,却格外吸引人。
外面一声炸雷吓了她一跳,赶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门上的铃铛随门打开响了一声,进来位个子高挑的美人,小姑娘赶忙迎上去,“客人您好——”
美女目光扫了一圈,落在了男人身上,莞尔一笑,“我找人。”
小姑娘便看着美女朝窗边走去,坐在了男人对面,两个人低声说起话来。
离客人太近是不礼貌的,她也没心情听他们说话,便回去继续打扫卫生。
没多久两个人便一起离开了,外面终于哗哗下起了大雨,让这个萧瑟的秋日变得更冷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小姑娘被咖啡店前站着的警察吓了一跳。
“姑娘你别害怕,你看看你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问话的警察看上去神色疲惫,眼底的黑眼圈浓得有些吓人。
照片上的男人神情冷漠眼神骇人,但模样跟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相差无几。
“昨天、昨天他来我们店里喝过咖啡。”小姑娘说话时被冷风一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怎么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重大恶性杀人案件,这是其中一位死者。”警察让开门,示意她进去,“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你回答……”
小姑娘似乎被吓到了,又不知怎么有些惋惜,“他、他死了?”
那警察看她一副不忍心的表情,忍不住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但又似乎碍于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
易尘良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他遇到的许多人,许多事,如同走马灯一样飞速的闪过,却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没有几件是让人开心的。
他的人生从那个破旧的孤儿院开始,在那个暴雨萧索的秋日结束,除了死得突然之外,着实乏善可陈。
他正困得要命,却感觉有人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他终于有些不耐烦,用上大力气想要甩开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猛然听见了一声带着惊喜的恸哭。
“医生!医生!他刚才动了一下!医生——”
“唐意你冷静一点,他已经……”
耳边一阵兵荒马乱。
易尘良觉得吵人,冷不防突然被人在胸口重重一按,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混沌中的人突然被人拽上了岸。
他听见了机器有规律的滴滴声和女人的哭声。
能不能安静睡一觉了,这个念头刚升起,易尘良终于如愿以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尘良觉得自己睡够了,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一片模糊的白色。
“云方?云方你醒了?”一道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
云方是谁?易尘良慢吞吞地偏过头,看到了一个四十出头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虽然不知道眼睛怎么回事看人看不太清楚,但是他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陌生的男人,易尘良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云方,我是爸爸,爸爸。”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睛红了一圈,“别动啊,我去喊医生和妈妈。”
易尘良皱了皱眉,然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头还止不住地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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