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药买的,荣茵的积蓄就空了,真,倾家荡产。她不敢耽误,立即进城想找一份工作,奈何这个时代封建生产关系还非常稳固,她走了一趟,发现找个短工还真不容易,要赚钱,大约只能卖身为奴为婢赚月钱。
头大——去找林楚把药钱给结了?
荣茵很快把这个念头抹掉,她要有钱她就自己买了,何必苦挨着。荣茵静下心来思索,试图从原著中剧情中找点路子。这一想,还真给她想到了。
原身虽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但在最一开始的时候,却并非无人管教,还是有个人真心爱护她,教养她的。这个人就是忠义伯府老夫人,她的外祖母。
只是忠义伯老夫人为人严厉,苛刻,冷肃的脸上,常年不见笑,原身怕她,不愿意亲近她。而且老夫人的内学堂,收了一些女学生,纪律严肃,要求严格,礼仪规矩,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全都要学,每日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原身在国公府被刻意养的闲散懒惰了,根本受不了。
她在学堂里总是要被批评,还有表姐妹堂姐妹一些人笑话,最后索性不去了。
老夫人对她很失望,从此后,也不再管她。
但老夫人对她毕竟是有感情在的,她唯一的女儿嫁去国公府,就留下这一点骨血,说要彻底放手,也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荣茵当即拔脚去了城东点心铺,忠义伯老夫人爱吃糕点,而且尤其钟爱这京郊酥和坊的,还要吃新鲜的,所以每天都会打发人出来买。
她在苏和坊门口等了一会儿,被扑鼻的点心香弄得饥肠辘辘,这才终于等到了一辆翠幄马车,那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檀香抹额,翠玉领扣的老妇人,荣茵心下有了判断,当即走上前去打招呼。
“给嬷嬷问好。”
芳嬷嬷刚称了二两点心,一转身就遇到一个姑娘对自己行礼,“哟,这是谁呀,忽然冒出来。”
当初为着荣茵母亲嫁妆的处置权,忠义伯府和宁国公府的关系弄得有点僵,两府多不来往,芳嬷嬷一开始竟然没有认出荣茵,只是在她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她耳背后的痣这才恍然记起这个亲戚。
“哎呀,荣姐儿,这不是袁大小姐嘛。”
在她印象里,忠义伯府这个外孙女矮墩墩,胖乎乎的,几乎伯府每次派人把她接过来的时候,她都会胖一圈,而且为人也刁蛮任性,连对她们这些老人也并无一二分恭敬,老夫人为此还教育过她,但她表面上沉默的听着,转过身却依然故我,还嘟嘟囔囔,多有怨言。一来二去,老夫人心肠冷了,婆子丫鬟们自然也不待见她。现如今她这么乖巧的跟自己问好,还真叫芳嬷嬷有点不适应。
“真的是你呀。”
芳嬷嬷冷眼打量,这荣茵好像皮肤白皙光滑了些,她以前面颊上总是红红的,带着点洗不净的油光,身段也窈窕了些。更重要是眉眼间一股清气,宛然是柔顺乖巧的少女,跟以前的跋扈刁钻判若两人。
“荣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大,小,姐——想想穿越来的窘境,再听听这个称谓,荣茵鼻子有点发酸。
她毕竟没真做过原身做的事,展现悔过之情全靠演技。可现在所有锅都是她背,所有罪都是她受,委屈起来,却是真心实意。
她请芳嬷嬷移步到一僻静处,细细的诉说了自己在家庙中被磋磨受苦的种种细节,希望能唤起对方的同情和怜悯。
“……那个家庙原本都已经荒废了,房子都是渗漏的,下雨的时候,被褥桌案全被淋湿。去年冬天,村里下大雪,婶娘借口道路不通,拖着不给我送炭,我险些冻死在破庙里,好不容易送来了,也是又烂又湿的炭,根本不好用。”
“”我在寒庙里,夜夜无法入睡,每每想起当日外祖母的教诲,便悔愧交加,都是我当初不懂事,不懂老人家的深情苦心,现在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我自作自受。现在她对我更加过分,我已经有三天没有正经东西吃了……我婶母诚心要我死。”
她哀哀哭泣,泪光萦睫,颇叫人心疼,再加上这段时间有意识的调理锻炼,皮肤状态好了许多,虚肉和浮肿消退,露出了原本明丽的五官。浪子回头恶人从良总是令人欣慰的事情,何况对方还是如此秀丽美艳我见犹怜的小姑娘。
芳嬷嬷很快被打动了,当然,她做不了什么大决定,但替荣茵传个话还是不要紧的。她是忠义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老夫人对外孙女的感情。
一家人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你毕竟是被国公府罚进家庙的,得罪的又是勇毅侯府,如今这境地,是两家协商后,对你进行的惩罚,即便是伯府也无法直接插手救你呀。”
荣茵点头:“这个我知道,不敢烦扰外祖母为我多事,我只要让老人家知道我如今的心意便好”,她当即找了笔墨过来,写了一封清真意切的悔过书加道歉信。“劳烦嬷嬷,一定帮我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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