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北跟着黎曼进去。
推开铁门,里面光线暗沉,看上去像是一间装修半成品,墙壁是条形红色砖块堆砌而成,屋顶上钢铁横梁纵横交错。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外面天还大亮,酒吧里却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黎曼直接往吧台走。
和调酒小哥打了个招呼,黎曼问:“思善姐今天来了吗?”
调酒小哥手上动作没停:“来了,楼上包房里呢,有客人。”
“哦。那我等等。”
“你这嗓子都这样了。”将刚调好的酒递给一旁的客人,小哥捏着嗓子打趣,“能唱吗?不怕哑了啊?”
黎曼指着还站在门口的苏念北:“瞧见没,那我同学。今天她替我唱。”
调酒小哥望过去,面露惊讶:“你居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同学,怎么不早说?”
隔着吧台,黎曼推了他一下:“说了能咋样,人还能看上你不成?”
“说不定呢。”
黎曼切了声:“我同学也想来这兼职,等会思善姐下来了喊我声。”
“没问题。你们先找个地坐着。姐上去有一会,过会应该就下来了。”
“OK。”
苏念北正打量着四周。
黎曼走过来,微笑着说:“酒吧老板这会在忙,咱俩先坐一下。”
“好的。”
找了个靠着墙壁的四人桌,苏念北和黎曼面对面坐下。
黎曼放下包,扭头往舞台方向看了眼,对苏念北道:“台上的那位小姐姐唱到六点才换班,但我担心六点后老板可能会回家,所以提前喊你过来。”
苏念北点头,视线继续扫了会周围。
舒缓的歌声回荡着,客人们大多几人一桌,喝着东西闲聊。
“我还挺喜欢这氛围的。”苏念北说。
黎曼正拿着酒水单在看,闻言也看了下四周:“是吧,我就和你说不乱的。而且,这家老板人特好,所以我才在这兼职这么久。诶,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苏念北摇头:“我不能喝酒的。”
“为啥呀?这里有酒精度数不高的,喝起来就和果汁差不多。”
“我酒精过敏。还挺严重的。”
黎曼点头:“这样啊。”
她又看了眼酒水单,手指按在某一处,“那给你点这个,不含酒精的。”
-
酒吧二楼包房。
俞思善坐在沙发上,看了一旁默默喝酒的男生一眼,叹口气:“姥爷知道你来我这了?”
男生眼皮没抬,撑头看手机:“不知道。”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省得他老人家担心。”俞思善从包里掏出手机。
男生没说话。
手机那端传来老人威严声音,俞思善温和说着:“喂,姥爷......对,秦野在我这呢......嗯,您甭担心,我正搁这帮您教训着呢......好嘞,等会让他早点回去。”
挂断电话。
俞思善盯着秦野看了会:“昨晚干嘛从家里跑出来,到现在都不回去?”没等秦野回答,猜想到什么,她犹豫开口,“听说舅舅昨天回姥爷那了。”
秦野揉着太阳穴:“啊,怎么?”
俞思善:“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不想回吧?”
“哪个?”
俞思善白了他一眼:“别给我装。”
似乎才明白她话中的“这个”指的是什么,秦野勾唇看过来,拖着调子:“您觉着,我会这么脆弱?”拿起酒,灌了几口,他慢悠悠补充,“早说过了,他俩的事,我不管。所以,他回不回来,我也不关心。”
俞思善视线凝在秦野脸上,想从中找出一些破绽。
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少年看上去一脸云淡风轻,好像自己父母即将离婚这件事,对他一丁点影响也没有。
“你不在意最好。”俞思善松了一口气,拿起面前大理石桌上的饮品喝着,“大人间的感情总是复杂的,有时候强求不来。”
想了想,她又说了句:“你还是没说,昨晚为什么突然跑出来。”
秦野挑眉一笑,表情看上去不可一世:“从小到大,这种事,我还做得少么?”
听他这么说,俞思善觉着很有几分道理。
大概是从初中开始,她这个表弟性子就和他名一样,不羁的很,打架斗殴、彻夜不归那是常有的事。
或许是姥爷近来管教严厉、导致彻夜不归这件事发生频率降低不少,又或许是他学习成绩一直还不错、让她习惯性给他打上“好学生”标签。
总之,她居然快忘了,夜不归宿这件事搁秦野身上,是可以没有原因的。
俞思善抬手看了下腕表:“走吧,下去听听歌。过会我开车送你回去。”
秦野往沙发后一靠,双手枕着头闭上眼睛,语气懒洋洋的:“想让我下去撑门面呢,就实话实说。”停顿两秒,“不要用什么听歌这种理由。您这儿的歌手唱出来的,还不如我自己哼给自己听呢。”
“......”
俞思善拿起沙发上的包,顺便拿走他面前的杯子,也不同他计较:“那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姐姐先下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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