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的脸定格在一个困惑而又奇怪的神情,像是迟滞在之前的冲击中:“……带走它?”

蓝发少年笑嘻嘻地:“是啊,虽然肉/体已经乱七八糟的了,但我特意给他的灵魂施加了保护,回收一下还能继续使用。”

他迅速扫过眼前三人,目光在夏油杰特别关注过的小菅银吉身上停留了一瞬。

粉发咒术师难以理解地重复:“回收?”

蓝发少年愣了愣,瞥了一眼失去气息的禅院莲,忍不住笑出声:“等一等,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废物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吧。”

虎杖悠仁的瞳孔骤然收缩。

蓝发少年摊开手,另一只手拽着造花的头发,炫耀似的:“我的术式是触碰灵魂并改变其形状。”

他笑嘻嘻地:“无为转变。”

说着,他扭动了一下脖颈,浑身吱嘎吱嘎发出声响,骨头一寸一寸变长,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再一点点扳回人形,整个过程可怖又令人作呕,一番重组,他竟然高了不少,面容也成熟起来。

“……是你干的。”虎杖悠仁低声说。

真人摸了摸脸上的缝合线,好整以暇地:“我只是改变了他的形状,可他本来是能活下来的。”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蹲下端详了一会造花,不可思议地:“他和禅院莲之间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正是这一瞬间,他完成了漂亮的复仇。”

他扭头望向太宰:“是你的术式?你的术式破坏了禅院莲的术式?”

太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真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宰,眼眶稍稍睁大,嘴角扬起夸张的弧度,嬉笑着:“如果你不对他施加术式,他肯定不会死,那边可靠的咒术师们没准会找出还原他的反转术式,就算暂时不行,五条悟也有办法吧。”

“……说到底,是你杀了他呢!”

[快点,快点露出信念崩塌一样的表情。]

真人很清楚自己的术式对这些固守正论的咒术师意味着什么,不止一次,那些咒术师成功祓除了这些由人类转变而成的怪物,却在得知真相时崩溃,甚至发疯。

他热衷于欣赏咒术师为他呈上的表演。

事实上,不远处的宿傩受肉者,已经逐渐向他渴望看到的模样转变。

特级咒灵收回视线,如一条冷腻的蛇一样盯着太宰,期待值已经达到顶峰,他收敛着满腔恶意,双眸亮晶晶地等着欣赏太宰治陷入怀疑自我的崩塌之中。

痛哭流涕、痛不欲生,再露出玩坏一样的涣散神情……他激动得身体都发起抖来!

“唔。”

出乎他的意料,太宰治只是兴致缺缺地扭开头,手扶着额头,无比厌烦地叹了口气,疲惫感仿佛要从骨头里渗出来。

[太恶心了。]

[七海上次说的寺庙在哪来着?不能直接回家,这样回去就必须买新公寓了,决定了,一会去娜娜米那里蹭饭。]

然后他维持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就在真人暗中提起提防时,他很平静地弯下腰,捡起造花尸体上的那把匕首,又更为嫌弃地瞅了瞅匕首手柄上沾染的血。

真人:……

太宰很不高兴地倒转过匕首,捏着刀尖,阴郁地甩了甩:“啊啊,好脏——算了,反正那只蛞蝓也不知道,就这样还给他好了。”

他将匕首收起来,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转过身,朝出口走去。

真人脸上的笑容倏地收敛,下一秒,他又挂上假模假样的笑:“但是我的术式保护了他灵魂,也就是说,还有微乎其微的复原可能性哦。”

虎杖悠仁猛地抬起头,双眼重新闪烁起名为“希望”的光芒。

而太宰一手揣在兜里,摆了摆另一只手,声音满是厌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嗨嗨~我知道了,你们继续。”

如果一定要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在连吃四个蟹肉罐头,结果在最后一个罐头里吃到蛞蝓,然后等了半天的蟹肉料理不仅没上,却给他上了一瓶降压药溶液。

他垂着眼睫,正准备迈出废墟,却忽然有一道风声从背后向他袭来,狰狞扭曲的影子已经覆盖到他脚下——

太宰顿了顿,厌倦和不悦愈演愈烈,鸢色眼眸冷漠得像一只漆黑的玻璃珠。

“太失礼了,真人。”

——面目可怖的咒灵抽搐着化作一只黑色小球,轻描淡写地从男人指尖落下,再咕噜噜地滚到太宰脚边。

穿着袈裟的男人略微低头:“太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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