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行刑,是因為這個時間陽氣很盛,在這壹刻處刑,極刑犯便連靈魂都難以存在,俗稱的魂飛魄散。

白大人提早了三刻鐘便要對她動刀子了,萧宛看看太陽,在北偏東方位,還沒完全抵達正中。

刑臺配置在東面,監斬臺配置在西面,

這個時候行刑,陽光正好刺著監斬臺眾人的眼睛,大約白大人也像眼不見為凈吧。

兩個監斬官中的兵部侍郎顯然有些發慌不解,真相私行竄改行刑時間,那欠妥的。

“白大人,這時間還沒到啊。”

“不等了,擺布都是死而已。”

“白大人,這提前行刑,如果讓皇上曉得了,恐怕。”

另壹側的那張萧宛有點面善的卻想不起來哪裏見過的面容,則顯得粗粗咧咧多了,不耐性的打斷了兵部侍郎的話:“林大人,妳哪來那捫多的話,這退出午門斬首的,哪個過午時三刻,並且皇上也沒有規矩,讓我們非要午時三刻。”

“,壹貫都是午時三刻處斬的。”

“妳也說了壹貫,這不另有特別的時候嗎,午時三刻處斬,妳不清楚是什麽好處嗎?鬼都做不可,魂飛魄散,妳想想看,真要如此嗎?”

姓林的兵部侍郎怵了壹下,以後不吭聲了。

底下的女人,如何也是太子的元配,是世子的生母,雖說她倒戈了太子,被判正法刑後太子也的確沒再出過面幫她,那大約也是因為太子抱病加上被皇上軟禁了的原因。

總之,略微古道很多,也算是給自己留點後路。

監斬是皇高低的令,這監斬時間上明白變通壹點,不便是給太子面子了嗎?

因而也不再語言了。

萧宛被押上了斬臺,脖子抵上圈禁用木頭圈圈的時候,另有些熱滾滾的。

炎無邪要來了,的炎天也不曉得熱不熱,想起和李復言吃西瓜看星星的夜晚,仍舊便好似是在面前。

人生的很後,她想著他,心中暖暖的。

腦殼是對著行刑臺的,那些護衛身上的佩劍,反射著陽光,可真是醒目啊,都快把她眼睛給閃瞎了。

她閉上了眼,好像聽到李復言在喊她。

她想,大約是在做夢。

白大人拿起了行刑令牌,往地上壹丟:“斬。”

眼皮覺得到壹陣強烈的炫光,耳邊聽到鍘刀落下帶著風的吼叫聲。

覺得到身子很重的往下落去,展開眼,壹片黑暗,沒有假想中的疼痛,只是比假想中黑暗許多。

“萧宛……”

那歇斯底裏的喊聲,曲直天歌的聲音。

真好,在五覺失靈以前,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他來了?傻子,快走吧,血淋淋的她太難看了,快走吧。

明白的很後,只聽到壹堆亂紛紛的腳步聲。

然後,整個宇宙,歸於,清靜。

走開身子的五覺,再次回歸的時候,萧宛在壹個亮堂堂的地方了。

仰面是稻草頂棚,側身看是壹堵斑駁殘破的黃泥墻。

墻根放著壹張矮桌子,桌子邊上壹個爐子,爐子上滾著個藥罐子,滋啦滋啦冒著騰騰的熱氣。

轉過身子看另邊,壹扇飄零的破門,門把手半個耷拉著,上頭銹跡斑斑,木質門坎被蛀蟲腐蝕的坑坑洞洞。

門外,雜草叢生,陽光醒目。

萧宛試圖坐站起來,身上沒什麽功力。

門外壹陣腳步聲,望去,是個白首蒼蒼的老紆,壹只眼睛上長了個贅瘤子,瘤子大約有小孩子胳膊那捫粗長,至垂落到嘴巴上方,看上去身子是嚇人。

地獄裏的鬼,長如此?

老紆進入,見她醒轉,也沒太多的表情,只是問候了壹句:“妳醒了。”

萧宛懵懂點點頭。

見那老紆拿著壹只碗,去裝沸騰的藥罐裏的湯藥。

裝完後,回到了萧宛身邊:“喝了吧。”

這藥氣息極怪,有種像是嬰兒大便的酸臭氣,又好似是男子汗衫上的臭汗味,仔細聞又帶著點塑料燒焦的滋味,光著氣息,著實是讓人難以進口。

地獄裏端著藥的老婦人。

萧宛腦殼裏明顯跳出兩個字——孟婆。

雖然這地獄和她假想的有點不壹樣,面前的人是孟婆應該錯不了,那捫她手裏的湯藥,便是傳說中的喝了便能忘掉前世壹切的孟婆湯嶁。

“我能不喝嗎?”

老紆搖搖頭,那沒被瘤子遮住的那只眼睛,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看來,幹這行當幹久了,都麻木了。

前塵往事,如果說都讓她忘掉,著實有些不舍,可也曉得這是人家這裏的禮貌,或是死禮貌。

想了想,終於內心或是不舍,因而繼續奉迎著,打商議:“呵呵,真的必然要喝啊,這氣息著實不太好聞。”

“對妳僅有好處沒有缺點。”

前世事,忘個壹塵不染,從此以後,便可無憂無慮,這的確不賴,真相萧宛是個明智的人,曉得帶著印去投胎,這種事兒是極不靠譜的。

極其點,她如果投胎成宣王和梅麗的女兒,那如何辦,李復言不便成了她伯父,她這是勾通呢或是不勾通。

更極其點,她如果投胎成個男子嗯,十八年後,莫非要把李復言給掰彎嗎?

何況,這顏值還待定,如果生的跟如花似的,她如何好好處跑李復言跟前喊著我是妳的小甜心萧宛啊。

額!

想到李復言和如花接吻,萧宛汗毛掉壹地。

很很怕,其實還不是上述,很可駭是投胎指標太滿,排隊搖號到她的時候,李復言入土了,到時候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那可便太慘了。

啊啊,叫她如何忘掉他,叫她如何忘掉那些可愛的小同伴們。

她擡起頭,看向老紆:“如果我非不肯喝呢?”

“那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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