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夜深了。”内侍弓腰走到景德帝面前轻声说道。

景德帝抬起头,凤眸幽深,目光隐含莫名之意:“国事,家事,天下事,何为重?何为轻?太子和睿王真的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吗?”

内侍沉默半晌,抬头看了一眼如今的陛下,岁月在景德帝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却丝毫不损他的容色,只是将他打磨得更加温和柔润。

可如此之人却最是冷情冷性。

“陛下,老奴对于国事不敢妄言。”

景德帝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看着奏章:“无妨,这是国事,也是家事。”

内侍小声道:“老奴觉着太子和睿王不过是小打小闹,兄弟之间难免有摩擦。”

景德帝头也不抬:“说了跟没说一样。”

“是是是,老奴糊涂了。”内侍顺势跪了下去。

景德帝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今夜朕就在御书房了,你退下吧。”

内侍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没有多言,退下。

......

翌日清晨,若初向墨绾禀报:“姑娘,红袖坊来报说今日东宫谢铮和魏清今夜包了雅间。”

墨绾放下一子白子,指尖按了按眉心,问:“让琉璃探探这魏清。”

若初站在墨绾身后恭敬:“是。”

墨绾微微一笑,不再开口,而是继续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她随手拈了一枚,放在了棋盘边缘。

“姑娘自己和自己下棋”若初问:“姑娘怎的把白子放在这么远的地方?”

“远?”墨绾摇了摇头。

每一枚棋子都有自己的妙用,这一枚看似无用的废棋,能走到什么地步呢?就算现在瞧着离局中还有十万八千里,可是未来,它可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现在,能看得出么?

如今局势变化多端,楚棣失了儒家这个大树,下一步就要找上公孙千檀了吧。不过在此之前,怕是太子要遭殃了。

前世楚小世子不应该现在进京都才对。

“若初,让天机阁查这燕北王府的事情,有秘辛最好。”

“姑娘,姑娘。”乔儿一路跑过来,额头沁出了薄汗:“姑娘,墨...墨夫人来了,还有二姑娘。”

墨绾闻言持棋子侧头沉思,看向乔儿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的深意,墨绾心中微叹,想见的人这一世见到了。

不想见的也逃不过。

墨夫人,是她父亲的续弦,前世墨绾记得,父亲是极不满意这个事情,可在家中那些老家伙的掺和下,娶了这个女人。

墨夫人本名陈婉云,听着名字像是大家闺秀,以为是个好相与的,谁知道后来的事呢......

后来啊,后来大蜀和大洪战事吃紧,缔结盟约,要派质子前往敌国,陈婉云说,墨家墨绾是所有王妃唯一一个没有子嗣的,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最后,墨绾去大洪做了质子,墨玥做了楚棣的侧王妃。

墨绾闭了闭眼,若说这其中没有陈婉云的功劳,恐怕陈婉云自己都不信。怕是陈婉云和公输千檀早已达成了协议,要的就是看着她对所有的事情无可奈何。

“不见,吩咐下去,非墨家直系不得进长清阁。”

“是。”

......

悬监司的房间内,一片安静和尴尬的沉默。三处的司管都看着上前方,一个中年男子用手拔拉着领下没几根的胡须,看着手中的圣旨,呵呵怪笑着。

太一大人可以笑,下面的司管们却不敢笑。

“你们说说,这次是谁当街拦杀儒家之人?”太一意味深长的看着下属们。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大司命,这京都所有的流动人员,现在就归他与相关职司管着,今天京都出了这么大事,眼下太一大人问,抢先汇报道:“派人查了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证物,对方下手很利落。”

太一皱眉,看了他两眼,斤责道:“所以呢?此事无解?。”

大司命抹了抹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回答道:“此事不是交于那墨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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