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见颜娧那不符合年纪的坦荡凛然,也觉着老夫人有个好姊姊。
这也能解释为何一直以来颜娧笑颜底下的娴熟应对,为何一直以来都老成持重。
听着颜娧向她解说如何种植移栽的洋甘菊如何照顾也一一记下后,她便让白露把姑娘送回宅子,接着也找来佃户们照样传授。
马车上的颜娧掀起车帘远远的回望着正指导佃户们的立秋,不禁又笑了。
方才立秋的手足无措,她一离开,又端上了正色,只见佃户们不敢造作频频点头。
马车毂辘一路缓慢前行嘚嘚作响,颜娧被规律的声音哄的瞌睡虫上身频频点头。
倏地,仅容一车通行的官道上传来急切的马蹄声与男子慌张的叫喊。
“让开!让开!”
颜娧一下被惊吓,已经做好受冲击的准备,白露也在这时窜入车内,将她一把给捞上马车顶。
看着对面疾驶而来的马车,白露知道怎么闪避都来不及,她在马车对撞前一个提气往上飞去,又借了路旁香丝树枝往上飞一次。
待双方马车都粉碎落地后,才带着颜娧缓缓落地。
白露喜出望外的看着几乎破碎殆尽的马车,兴奋拍手道:“哇!姑娘!我们可以换马车了!”
“......”颜娧惊魂未定又哭笑不得的看着白露。
这神一般的神经大条也是醉了!
白露踢踢一旁摔昏了的车夫,确认昏迷后道:“姑娘!还活着,不过短时间应该醒不过来。”
“我们居然还活着!”颜娧抚着狂跳的心来到车夫身旁。
“这点小事,姑娘当然还还活着。”白露拍拍姑娘身上沾到的枯叶,极为满意这一场绝命救援。
颜娧嘴角抽了抽,可没忘趴在地上的车夫,也跟着白露般绣鞋轻轻的拨着。
才拨没两下,她的绣鞋就被反手抓住染了大片血渍。
“......”怎么最近老遇上爱抓鞋的人?
颜娧呐呐看着白露,再看看鞋,白露一见颜娧鞋染了血污,连忙送了一脚把人给请飞一尺外。
“......”颜娧扶额,这下不死都半条命了。
白露果真不似立秋解意呐!她还是别随意递上小眼神,免得面前的人没摔死却被踹死了。
“姑娘?”白露眼里透着不解。
“我过去就好!你待着。”颜娧怕等等又有一脚飞过。
“这怎么行呢!万一他醒了对姑娘不利如何是好?”白露拦着她。
颜娧看着不远处的人没半点声响,叹息道:“你过去,我担心他等等和着该死在你脚下了,再加上你那脚一时半会应该真醒不来了。”
白露脸上掩不住尴尬,嘿嘿的笑道:“我不再动脚了。”
颜娧又靠近车夫前先回望了白露,只见她立即收起腿。
她轻拍着车夫肩膀没回应后,就一把将人给翻了过来。
这一身山水云锦直裰甚是面熟呢!
“......”
那是什么车夫?
分明是黎承!
啧啧!只觉着俩姐妹的孙儿都挺需要改改运,动辄皮肉痛是怎么着?
“怎么是他呢?”白露两手食指互敲,看得出来反省了。
“记着下次先把人看清了再动脚。”要是能翻白眼,她一定把白眼给翻上天了。
她回望了来时山崖边的官道,再看看一地狼藉,不敢再使眼色给白露,只得轻声交代。“先把他抬到那颗香丝树下,你赶紧的往叶叔宅子再赶辆马车来接我们。”
“把姑娘留在这?”白露瞪大了眼。
“是!快去快回,丢着他谁也没法交代。”颜娧思及黎莹的难处,再看看一身伤的黎承,说不心疼都是骗人的。
这可怜孩子不是回京了?怎么会一身伤在这?
白露看了看跺了几步脚,前不久他才骂过谷雨丢下姑娘,怎么转眼就轮到她了?
这种事也能风水轮流转?
“别想了!赶紧的!”颜娧推了推白露背部催促着。
白露只得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颜娧离去。
看着天色渐暗,颜娧拾掇了几个车轱辘断裂的木材,到黎承身边准备生上火。
走了几步又捡了方才移植洋甘菊的铜盆,稍做整理后,倒了半袋羊皮水袋,为黎承整理一番。
她心里颇为怨怼了黎家这百年家训,怎么着就不懂得变通?难不成子孙都死绝了还能传承家训?
黎莹成了太后就该改变护着犊子才是,落得一个孙儿身受奇毒,一个现在伤重倒在她跟前,什么破家训?
不破不立才是!
那日能见面得念念才行!
哪儿来的坑子孙家训?
半苏醒的黎承见着不远处寒光迎面而来,忍着疼痛一把抓起颜娧往山崖滚去。
惊吓慌忙中颜娧随手抓了铜盆挡了寒光,被暗器震得麻乎也没把铜盆给丢了,就这么与黎承滚落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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