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是第一次哦。”
“我也是第一次诶,那我再冒昧问一下,部长你现在害怕吗?”
樱宫雪绘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以无所谓的口吻回道:
“谁知道呢。”
“这算什么回答啊!”
清水流不满地瞪着少女,欠缺威慑力。
“难道说,清水同学希望我很害怕,然后被吓得扑到你怀里吗?”
少女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和清水流对视。
“下流!我可没这么想过!”
清水流感到头疼,郁郁地收回目光,然后用力推开门,步入了“三号病室”。
「哼哼,待会儿我一定要好好吓唬一下你,看你这从容淡定的表情,能不能保持到最后!」
房间内没有照明设施,唯一的光源是走廊里明灭不定的日光灯,让黑暗和惨白轮番笼罩住房间。
灯光每闪烁一下,天花板上和墙壁里的立体声小音响便“嗞啦嗞啦”地响两声。
他打开配发的手电,四处照射着。
病房似乎弃置很久了,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残残破破的,比如斑驳掉漆的墙面、潮湿发霉的被褥,以及被锈蚀的铁床。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消毒水和霉菌的混合气味,萦绕在鼻端不散,让清水流皱紧了眉头。
他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回过头强装自信地对少女道:
“部长,有我在,你放心!”
说完,他注意到房间中央那破旧且染血的木桌上有一张纸片,于是拿起来打算瞧瞧。
樱宫雪绘的脑袋从旁边冒出来,和他一起看向纸片。
“真让人不愉快呢。”
她这样说道,清水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泛黄的纸片上用彩色铅笔画着孩子才会画的简单涂鸦——是一对夫妇牵着一个小孩的图画,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但母亲的脖子上有一条红线,像是伤疤一样,让人怀疑她的脑袋是不是会掉下来。她的脸上也破了一个大洞,有几条形似蜈蚣的生物从里面爬出来。
父亲脸上倒是很正常,偏偏挺了个大肚子,明显不是喝酒喝出来的将军肚。
中间的孩子应该是画这幅画的人,发育得非常好,长得比父母亲加起来还高,他双亲要牵他的手还需要把手举过头顶。
“部长,你不觉得东瀛的全民增高计划用力过猛了吗?你看这小孩,不知道一天要喝掉多少罐牛奶才能长这么高,哈哈。”
清水流大声吐槽,意图破坏掉阴冷的气氛,就像看鬼片的时候,有些弹幕可以让人觉得自己正在看的是喜剧片。
可惜,他最后的笑声实在太干瘪了。
他马上想要把纸张放回原处,但樱宫雪绘抬手制止了他,说道:
“等等,图下面好像还有字迹。”
她把脑袋凑近清水流的手边,借助手电的光亮把纸上的文字读出来:
“爸爸……找妈妈了,听别人……妹妹死在……我一个人……好寂寞。”
字迹不十分清楚,有些地方被血色覆盖,她读起来断断续续的。
清水流快要迟钝的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发香,但依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触电一样把纸张扔回桌面,强颜欢笑道:
“哈哈,现在的小鬼,内心真是脆弱啊!稍微离开一下父母,马上就会感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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