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邈杀伤无数,卫率府军余众恐惧,四散奔逃。
高邈脱出围困,照旧望着左银台门奔去,忽然又听到身后喊声大震,原来是伍杉又集结了一队卫率府军赶了追来。
此时,高邈加急赶到左银台门的桥边,已经早有他的属下在此等候,正是雁瑾皓。
他正蹲伏在桥上,见得高邈急速奔来,气喘不已,他脸上变色,立刻跃下桥来,对高邈大声道,“公子先走!我来断后!”
高邈不答话,向着夜色深处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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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幽深的街道,周遭的店铺街巷仍沉寂在漫漫夏夜的黑暗中,起来阵湿湿的小雨。
一个沾雨的白衣身影忽的闪过了街角,迅捷的在一排排的屋顶上飞跃而过。
高邈怀揣着从皇宫天机楼中盗来的《关中诸郡图志》一路从皇宫的左银台门奔到了他所在的新昌坊的宅第。
他落身在宅第门前,穿过了黑暗的院落,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进去了。
他回到屋里,坐到椅子上,屋里没有灯,一片昏暗,隐约显出靠墙边几件古朴的家具,而此时窗前只有微弱的月光透照进来。
他坐到座椅上久了,才发现自己胸口前不知何时已中了一剑,胸前的伤口处正在汩汩往外涌着鲜血。
他便起身,翻箱倒柜地找出纱布和药瓶来,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张嘴咬掉瓶盖,往伤口处撒药粉,疼得呲牙咧嘴,给自己上好了药,又忍着疼痛,将纱布一点一点缠在伤口上。
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无论怎么包扎,都包不好,纱布被绑得“千奇百怪”,他也疼得头上直冒冷汗。
此时黑暗的夜色,仿佛无尽的水墨席卷了小院的天空。那种黑暗的郁积,令人感到心上压抑得沉沉闷闷,连带得整间小屋都格外窒息烦闷。
屋里四周是布满尘土的家具,唯独窗上供着的一束腊梅,送进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
高邈侧坐椅上,睁着眼直直望着窗外,渐渐的细雨停了。
这时一道身影缓缓的进入了房内,如此昏暗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十分独特的面具。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一双沉着的中年人眼目,看了高邈许久。
因为有他的在场,黑暗的房间里也慢慢陷入了一种弥漫神秘的气场。
高邈忍着疼痛,站起身,走到那名男子的跟前,缓缓的跪了下来,低下了头。
这样臣服的姿态,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高邈的身上。
这名男子低眼静静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说话。
他的嗓音十分低沉,透着威严与恐怖的气息。
“你……适才……从皇宫出来的?”
“是……”高邈臣服地回禀,气息压沉。
他仍旧低着头。
“拿到东西了?”那男人冷冰地问。
高邈立刻从怀里摸出来那本《关中诸郡图志》,双手捧上,恭敬的捧到黑衣男子的面前。
男子不为所动的看着这本书册,神态始终很镇定。
伸手将书册拿回,打量两眼,眼中才流露出一丝半丝的喜悦。
“你办的很好,回头我会嘉奖你的。”
他的声音冷酷,却透着嘉奖的喜悦。
高邈颔首,“是。”
从未有过的温顺气息,在他身上出现。
“你起来吧,你任务完成得很好,不用跪着了。”
像是恩赐一般,这名男子向他发令。
高邈这才缓缓站起身,但仍是低着头,不敢直视这名男子。
“你办了这么一件大事,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像是要缓和屋里这种紧张气氛,也缓和两人之间紧绷的气场,黑衣男子主动打开了话匣,语调中带了些微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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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皇宫内的地图。”
“你可真是太能干了。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了,虽然过去我也在宫中生活过,但毕竟时日过去许多了。估计已有许许多多的宫殿拆了建、建了拆,方位都变换了。”
“对了,那个公主怎么样?她很喜欢你吧。”
高邈微微颔首,只是笑了笑,没有明确的答应。
“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可不容易,你可要珍惜呀!”
仿佛是触动了心头事,此时高邈想起了曼妃嫣,但他嘴上还是说道,“与皇图大业相比,这些儿女私情又算得上是什么呢?现在等的是您何时登基作了皇帝,届时有多少女人,只要您肯给,我还愁找不着吗?”
黑衣人哈哈大笑,“说的也是!没想到你现在这么看得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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