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笑闹着下水,天南地北地聊着,晋棠棠就将今天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是瞎说的名字?”

“不然呢。”晋棠棠吃了块瓜,反问:“我随便找个兼职就找到了秦愈的头上?”

关筱竹老神在在,“凡事都有万一。”

文玥点头:“明星也是普通人啊,也是要社交的,总会有人碰到,也许那个人就是你。”

“你看,秦愈多久没发歌了,说不定就是因为太宅了。”她说得有理有据。

晋棠棠说:“绝无可能。”

她趴在池边上,从这里其实能看到远处的别墅区,只是看不到“秦愈”的那栋。

外面这么美好,怎么会有人一直宅在家里呢?

泡了一个多小时,三个人起身去更衣室。

晋棠棠裹着毛巾,将姣好的身形笼罩在其中,惹得文玥和关筱竹打趣不停。

才到更衣室门口,就听见里面吵闹不停。

“……这里是女更衣室!”

“我儿子那么小,又不懂,你想太多。”

晋棠棠推开门,看到最中间两人正对峙着,其中一个女人边上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女更衣室里还有几人,这会儿都用毛巾裹着身体。

“小?”先前吵起来的女人冷笑一声:“在我这里,三岁以下才叫小,你儿子三岁?”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儿子乖得很,你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怕你多看我儿子呢……”

“……”

文玥和关筱竹听得大为震撼。

就在即将要打起来的时候,晋棠棠出声:“别吵了。”

没人搭理她。

晋棠棠见她们依旧不动,将身上毛巾系好,三两步走过去,那边的男孩还在看。

她干脆跟拎小鸡似的,将那个男孩拎起来,提溜到了外面,干脆利落地关上门。

门外的男孩终于回神,拍打起门来。

“放我进去!妈!妈!”

吵闹中的中年妇女也清醒了,当下就要和晋棠棠吵,“你干什么?你是谁?!”

晋棠棠气定神闲:“等他变完性了再进来。”

“你说什么?!”对方大怒。

“或者你去男更衣室?”晋棠棠提议,“虽然你看起来不像未成年,但也可以说自己是个孩子。”

文玥和关筱竹噗嗤笑出声来。

就连一开始争执的女生都不禁露出微笑。

对方气到快要晕厥,好在农家乐这边的负责人很快过来处理,晋棠棠换好衣服,一出去就听到“她必须向我道歉”的话。

文玥白眼,“还道歉呢。”

晋棠棠晃了晃头,“走吧。”

她正大光明地从边上离开,背对着她们的人还在和负责人扯皮,肯定是吵不到答案了。

-

翌日,晋棠棠收到了孔先生的消息。

“合同这边要下个月给你,对了,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可以见面详谈吗?”

晋棠棠想了想,没拒绝。

上次她先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只是签个字的事儿,要等到下个月。

孔景是认真思考了许久的,他虽然不是天天在别墅里,但目前得到的信息都是好的。

昨天秦愈的经纪人还告诉他,秦愈居然主动联系他了,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而一切的转变都在晋棠棠过来之后。

虽然孔景并不觉得这件事全是她的缘故,但秦愈状况没有越来越遭,绝对有她的缘故。

“你应该发现来福的主人不对劲了吧?”孔景问。

晋棠棠乖巧点头,“嗯。”

孔景说:“他有社交恐惧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

晋棠棠之前就想过,此刻也是得到了证实。

和其他的可能相比,社交恐惧是一个温和无害的状态,反而让她比较放心。

见晋棠棠表示知道,他就没多废话,直入主题:“来福是他哥哥送他的,打算让他多出门,但显然没成功。”

原来如此,晋棠棠了然。

“他抗拒陌生人,这段时间以来,你是第一个陌生人,所以你的身份比较合理。”孔景停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能尽可能让他多说话、出门。”

晋棠棠眨眼,“我只负责遛狗的。”

孔景意会,立刻掏出一张卡:“我可以再开工资。”

反正这是秦宗的卡,他甩得毫无压力,甚至体验到了传说中霸道总裁的快乐。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有提过这件事,单纯遛狗就行。”孔景又补充道。

晋棠棠稍稍矜持了两秒:“好的。”

孔景还想着怎么劝呢,突然这就同意了?

“你不再考虑考虑?”他问。

晋棠棠怪异地看他一眼,“孔先生,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比杀鸡简单多了。”

孔景:“……?”

这是什么比喻?

比单手拎鹅还要神奇。

等离开后,孔景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告诉她秦愈的名字,算了,她拿到合同就知道了。

晋棠棠拍拍手,去了别墅。

来福今天没有做什么幺蛾子,大概是因为主人之前被它摆了一道的事,所以它又过上了被拴在茶几上的生活。

“好悲惨一条狗。”晋棠棠感慨。

来福呜呜两声,将爪子搭在晋棠棠的膝盖上,明明长得那么大,却可怜兮兮的样子。

晋棠棠捏捏它的狗爪,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等她收手,看到自己的手指黑了点,于是在来福再次亲近时拒绝了它的亲昵。

“来福,你要洗澡了。”晋棠棠严肃脸。

此时正值傍晚,窗帘半拉,屋外的晚霞和夕阳余晖洒进冰冷的房间里,映出男人的半个身影。

秦愈将他们的互动一览无余。

这样的静谧让他觉得安心,别人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样,他却不可以。

晋棠棠无论是和人,还是和狗……等等,好像这样想哪里不对劲,秦愈的思维戛然而止。

他一回神,发现晋棠棠不知何时抬起了头。

她仰着脸,明亮的眼眸看向摄像头,他如同居高临下,和她对视上,被她看到。

秦愈瞬间就想要伸手挡住摄像头。

连日来的平静已经让他丧失了一些警惕心,也没想过晋棠棠会忽然找准最正确的镜头。

不过,她真的看不到自己。

秦愈正在想,楼下女孩已经浅浅笑开,慢吞吞道:“秦先生,你是不是在偷看……”

她问的很认真,其实这之前两人就互相知道,但这种突然被点破的羞耻,秦愈不知如何回答她。

承认吗?

承认自己是在监视偷看?

秦愈还未纠结出答案,又听见晋棠棠继续没说完的话:“——偷看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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